“啊…对对…将军说得对。”李瀚海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当凌云停下来的时候,他又快速的附和,以免让凌云看出他的异常。
李瀚海不知道的是,从他进来到现在,凌云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只是没有点明罢了。
凌云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并没有着急催促李瀚海,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李瀚海一眼,而后便是安静等待李瀚海的回答。
李瀚海调整好情绪后,正襟危坐,向凌云解释道,“将军,据末将统计,平乐城现有百姓五七千万人,军队两万人…而定州城有百姓十五万人,加上敌军原来的守将,共有七万人的军队…将军,定州城里的百姓全是汉人…”
听得李瀚海解释,凌云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平乐城,以及定州城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凌云听完,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对于御敌和破敌,有何见解?”
了解完双方城池的情况,接下来就是对于战况的掌握,因此凌云将谈话的重心,放在了御敌之上,李汉海常年在这戍边,对于如何抵御大莽的进攻,肯定有超乎常人的见解,至少相对于他来说,以当前情况,李瀚海强于他。
李瀚海眼前一亮,听出了话中之意,凌云这句话,言外之意是相当于在向他请教,请教如何抵御大莽敌军的进攻,甚至有进攻之意。
对此,李瀚海心里惊讶不已。
诚然,其他将军在询问御敌之策时,可没有凌云这么和气和耐心,恨不得让他赶快说完御敌之策,听完之后,摆摆手让他离开。
朝廷派人来此,尤其是京城将门之后,到这里只是为了捞军功,什么进言献策以及御敌良策,只要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便会成为他们的功劳,与他们这些戍边将士无关,哪怕这些御敌良策,全部是他们冥思苦想,彻夜不眠想出来的办法,最后建功时,却与他们无关。
总而言之,累死累活、背黑锅…都算在他们身上,至于朝廷下发的奖赏,升官…通通与他们无缘,也就李瀚海懂点人情世故,贿赂京城到来的将军,才勉强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当上游击将军之后,李瀚海仍然想要再进一步,只是想要建立大功,就必须越过朝廷派下来的将军,否则到最后,就算退了敌,他也只能喝口汤,甚至连汤都没得喝。
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凌云与之前的将军有所不同,凌云不仅年轻,而且也没有高高在上态度,隐隐让他有种错觉,凌云是他晋升的机会,只要把握住,他必将更上一层楼。
李瀚海沉默片刻道,“将军,大莽骑兵势不可挡,我军以往皆以防守为主,只要我们军民一心,共同抗击敌军,抗住大莽的进攻不在话下,到时大莽久攻无果,便会主动退去。”
这话,中规中矩,只是将以前抵御大莽进攻的方式说了出来,至于个人见解半句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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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凌云闻言,不禁有些失望。
“还有吗?”凌云试探性问道,他想知道李瀚海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属下不知!”李瀚海摇头道,
这才见面第二次,李瀚海怎肯将自己应对莽军的一些个人见解说出,平白无故说出自己的计谋,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献出去的良策得不到半点好处不说,还眼睁睁看着别人冒领原本属于他的军功,捶胸顿足,心如刀割。
凌云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记得李将军戍边已有十一载,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当凌云说出这话时,虽然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一字一词都意味深长,似乎暗含着某种隐秘的深意,使得李瀚海的心咯噔一跳,加上凌云嘴角那微微上扬的笑意,让李瀚海莫名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李瀚海沉默片刻,微笑回应道,“将军说得没错,末将在此戍边,确已有十一载。”
忽然长叹一声,感慨万千道,“十一载匆匆而过,恍如一瞬间。”
凌云眼里闪烁着微光,大赞道,“李将军大爱也,为国戍边十一载,在下由衷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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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乃是凌云肺腑之言,他佩服每一个戍边的将士,没有他们的存在,又岂能让大乾境内的百姓安居乐业?
李瀚海身体微微一颤,不知是因为凌云的话让他感动,还是因为得到了认可,只见他眼角微微一红,却用无所谓的语气道,“将军过奖了,末将身为大乾武将,守家卫国,乃为将之任,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凌云听罢,却有不一样的感想,因为他深知,往往表面上表现得越无所谓,心里就越是在乎,哪怕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认可,也能慰藉他们心中的悲凉,让他们得到一丝抚慰。
于是乎,凌云轻轻摇了摇头,加重语气肯定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在我看来,戍边之事无小事,轻则将士战死沙场,重则国家支离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因此,在此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都有奉献精神,称得上大爱无疆。”
李瀚海起身,抱军礼道,“末将,多谢将军的称赞和认可,末将心里甚慰。”
凌云起身,意味深长道,“李将军戍边十一载,屡遭莽人侵扰,不知李将军可曾在心里想过,一举灭了莽人,以绝平阳之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