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他就意识到手掌按着的是一滩软糯的肉泥，反胃感更是涌的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似乎凝固了，高无恙静静倾听着筋脉翻涌伴着陈有干呕声的奇异声音，左手早已落在蘸血刀柄之上。
他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撒谎了。”
许嘉明的声音响起，虽然这并不是高无恙等着的东西，但他还是应声道：“我知道。”
“那你是叫高无恙吗？”
余光中的许嘉明脸色虽然惨白，但一双眼睛却亮起好奇的色彩。
没有过多回答，高无恙微点下颚。
随后他陡然把手枪丢向许嘉明，空着的右手抓向耳朵，从耳洞中扣出一把焦油。
一把接住手枪，许嘉明见高无恙从耳洞中扣出焦油后心头颤，赶忙伸手捂住正干呕着的陈有嘴巴。
竖起的食者抵在唇前，示意噤声。
而在高无恙身旁，宁婷也注意到高无恙的动作，第一时间捂嘴，连带呼吸声也一同放缓。
啪嗒~啪嗒~
在队友的配合下，高无恙侧耳聆听不到两秒，他就注意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像是一团肉泥在菜板上摔打的声音。
这时高无恙想起了撒谎的那一行人，他们满衣服的血迹，就是从这里沾上的。
但他们是从五楼下来的，这里在的不应该是吊死鬼吗？
难道他们那句话也是在撒谎？
高无恙焦油覆盖下的脸色阴晴不定，当对一个人产生怀疑时，似乎对方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但他又十分了解自己，自己并不是喜欢撒谎骗人的性格，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他一定不会说谎。
如果那人真的是自己，那么除了关于任务内容的话，其他的应该都是真的。
他们确实是从四楼上来的，也确实是遇到了王军和吊死鬼。
所以他们所在的四楼，并不一定是他们所在的四楼。
突然，高无恙灵光一闪。
下一刻他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楼道，脚步不停，快速向六楼跑去。
高无恙突然的行动让本就内心极度不安的三人一惊，正双手紧握沙漠之鹰的许嘉明来不及询问，赶忙拉着干呕到有些无力的陈有跟上。
落在最后的宁婷也紧跟着跑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楼梯上熟悉的对话声钻入耳中，高无恙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他知道，在六楼另一行他们也相遇了。
他们所聊着的话题或者与高无恙所想的不同，但高无恙知道那确实是他们，那是不可质疑的真实存在。
“呼呼呼——”
高无恙快速调整呼吸，颤抖不停的身体随之平静下来，在他身后，许嘉明宁婷陈有也听见了楼上的声音。
三人对视，都不掩眼中的惊异。
“没错，和你们想的一样。”
高无恙低声说道：“他们在六楼相遇了，就和我们在五楼相遇一样。”
“所有人都在上楼，或者说所有人都在下楼。”
“但只要有上有下，那么我们就一定会相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嘉明五官皱起，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咬牙说道：“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我们会遇见和我们一样的人。”
“鬼。”
高无恙双眼紧盯许嘉明，喑哑低沉的嗓音从焦油中蔓延而出。
“诡楼运作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