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弈垂首,不语。
百里尘望着面前的徒儿,心中叹息。
自己徒儿的性子,他最清楚,若是不想说事,谁问都没用。
冥弈是个会将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的人,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这或许跟他的出身和经历有关。
有时候,就连他这个当师父的,都看不懂这弟子在想什么。
“念雪她……有时候做事虽出格了些,但她心是好的。我想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百里尘道,“为师知道你是个严于律己之人,有时会看不惯她太过散漫,但,有些人天性如此,受不了约束,并不代表就是错的。”
“就像那位鬼医圣尊一样,是吗”
冥弈忽然开口。
百里尘一顿,遂轻轻一笑。
“是,念雪的性子更像她母亲,自由自在,受不了刻板教条的约束。她们就像风,永远不会停在一个地方。”
百里尘这话,似有感而发,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冥弈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下来。
“有时候,你越渴望某种东西,越想攥在手里,反而越留不住。冥弈,师父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吧,若是一味执念,可能受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若真能如此轻易就放下,那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恩怨情仇”
冥弈冷冷一笑,放下茶杯,起身就走了。
“冥弈。”
百里尘忽然叫住他。
冥弈停下,却未回头。
百里尘犹豫了下,还是道,“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伤害念雪,毕竟,她是无辜的。”
冥弈沉默,没有回答他,很快离开了。
望着徒弟离去的背影,百里尘长长叹息。
冥弈身上背负了太多,当年将他带回云隐山,究竟是对是错
……
回到云隐山后,夜念雪又开始了从前的按部就班。
修行,上课,修行。
每日,都周而复始。
她和冥弈的关系,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状态,基本上不说话,也没有任何交流,虽然一同上课,同住在一个山头,可是却要比陌生人都不如。
师父之前叫她过去谈了一次话,虽然没有直接问,但她还是知道,师父应该猜到他们是发生了什么。
夜念雪同样保持了缄默,毕竟那日的事,要她如何跟师父他老人家说
她还要脸的好吧
百里尘安抚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这场僵持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一直未化解。
后来,师父闭关,冥弈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经常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
虽然之前,他们也不经常见,可夜念雪还是能感应到他的气息在。
就这样不冷不淡的半年过去,夜念雪修为小成,可以离山了。
在夜念雪准备离山之前,百里尘将她叫去,给了她一本古书。
那是一本关于机关术的古老残本—《奇门遁甲》。
还有一些关于百里尘对于机关术的心得和手札。
“你很有天赋,为师能教你的,都教给你了,之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师父。”
夜念雪郑重地对着百里尘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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