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入宫回来,陈颦儿一直都很疑惑。
阴阴确实是自己失了礼数,那个太子殿下的反应却还是不温不火。说要冶罪,却又笑着让我起来,问我下次进宫是什么时候。还好父亲与皇上议完了事,出来替我解了围。但看父亲对太子的态度,恭恭敬敬中带了一丝惶恐,一个堂堂的镇国大将军,为什么会怕太子。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阿春,你过来。”陈颦儿向正在院中修剪花枝的阿春挥了挥手。
“小姐,怎么啦?”
“你知道点什么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吗?”
阿春脸色变了变,放下手中的工具关上了门,对一脸困惑的陈颦儿说,“小姐,你干嘛突然问这个呀?”
“怎么啦...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阿春的举动勾起了陈颦儿的好奇心。
“那倒没有,小姐。当今的太子殿下,名枕河,是当今圣山的第六个儿子。只是......”
“只是怎么啦?”
“太子殿下的母妃原本是淑妃娘娘,十分受宠,但生太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皇上就一直都不喜欢太子殿下,觉得是他害死了淑妃娘娘。听闻殿下成为太子前,不与人说话。”
“为什么呀?”
“因为不受皇上宠爱的皇子,实在过的连受宠的贵人都不如呢。太子殿下幼时受了太多脸色与欺凌,人又孤僻,自然是没人愿意搭理,久而久之,太子殿下便不愿与人交流了。
但几年前家宴时,有刺客意图刺杀当今圣上,是太子殿下挺身而出,替圣上挡了一箭。圣上召来了所有太医,不眠不休,才把太子殿下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后来听闻皇上召太子殿下去了御书殿,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第二日便下了诏书,封殿下做了太子。太子殿下身份转变的快,宫里人又向来是见风使舵的,曾经侮辱欺凌过太子殿下的下人们一股脑儿前去讨好。可是......”
“可是什么啊,快说啊。”
“可是太子殿下把他们都仗毙了,一个都不剩。”
陈颦儿吃惊地捂住了嘴,“这么残忍?”
“对啊,然后太子殿下就性情大变,杀伐果断决绝,手段也很残忍。”
“这么一说,这太子殿下是个反派啊。”
“那倒也不完全是,太子殿下虽然手段决绝,但做了太子以后,也做了不少福泽百姓的事情。几年前闹灾患,听闻圣上还未做举动,太子殿下就已经亲自操持赈灾,甚至变卖了好些家产,亲自施粥,灾患末了也没有向圣上请功,虽然内幕不详,但这件事情一直都被百姓传为佳话。”
“这么说,太子还是个矛盾的人格咯。可是...小阿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啊?”
“小姐,阿春在茶楼听说书人讲的呀!您不知道,听风楼里的说书人讲的可好了!以前您在房间里做女红的时候,不喜欢阿春在面前碍眼,阿春就会去府旁边的听风楼听说书人讲故事!讲的可好了!绘声绘色的!据说那个说书人以前是在宫里做事的,后来不知怎的出宫来了,在听风楼做了说书人,可受大家欢迎了!”
“原来如此,阿春,下次我们一起去听!”
“好的小姐!”
“去听什么呀?干嘛不带上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颦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稀客呀!某些人终于舍得来了。”
余年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踏了进来。“我这不是最近忙嘛,施展我的宏图大志,哎哟,话说你家搞什么啊,墙头那么多灰,都不打扫的吗,我的衣服都脏了。”
陈颦儿顺着余年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玄黑色的衣摆处蹭了一层灰。“谁家打扫墙头啊,是让你翻墙来找我啊,你不来不就好了吗。”陈颦儿翻了个白眼。“阿春,拿块湿布来帮这位大少爷擦擦吧。”
阿春退了出去后,余年顿时表情严肃了起来。陈颦儿瞬间秒懂,果然,这家伙今非昔比,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你现在真的是只有有事情的时候才能来找我啊,真是,哎。”
“不是的,傻子无奇,我最近很忙,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
“告别?”
“我不能送你出征了。”
“什么???为什么啊!!余二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是不是兄弟了!我可是要上战场了!不是说好你会来送我的吗?”
“你别急,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看,所以我现在不是来道歉了嘛。”余年说着,从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白玉花芯,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玉料,透着光,雕成了一朵樱花的模样,仔细看,可以看到花蕊间隐隐约约刻着一个“陈”字。
“这是干嘛啊,贿赂我吗?”陈颦儿接过玉樱花,撇了撇嘴。
“不是的,我托京城的朋友,找最好的玉匠专门给你做的,你带在身上,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