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二年二月初十,朱慈煊到成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除了让刘耀带人清理成都近郊,再就是听说镇远之战的结果后组织了一次庆祝,朱慈煊没有搞什么大动作。一个月,他一直留在蜀王府中看书、看资料,嗯,现在已经改名镇守府了,永历给了他总理四川军政的大权,却没有给他封官,他自封了一个四川总督,顺手把蜀王府改成了总督府。
蛰伏了一个月,朱慈煊打算出关了,建昌的屯丁们快要到了,夔东十三家那边,李来亨刘体纯带队发动了一次对湖北的突袭,也颇有斩获,从满清治下搬运来了数万人口,正在送往成都的路上,另外,罗大顺在湖南打破了几个大府,也将当地的百姓裹挟一空,刘文秀他们征召了部分青壮从军,剩下的,也在计划着往成都送。如何安置这些人口,成都采用什么样的治理方式,都必须要定下来了。除了在永历、刘文秀、文安之等人面前表现过对军屯的不满,朱慈煊并未对外说过成都将要如何。谭诣、谭弘、刘耀等人,这一个月来在成都周边四处探查,都想着给自己的军屯找一块好地。在他们看来,太子必然是要施行军屯的,大争之时,当然是军需为先。
然而,“无论是关宁防线,还是历史上南明的覆亡,亦或者后世搞集体的失败,都证明了军屯是一条竭泽而渔的死路。”朱慈煊思索到,无限压制个人利益、放大集体利益的做法绝不可长久,还好,后世接受的教育告诉了他应该如何去做,根据地、解放区的经验他直接可以拿过来用。“蜀王这场胜仗至少能让鞑子半年内不敢大举进攻,只要剑门、重庆不失,哪怕在这两个地方打成绞肉场,成都这边也是安若泰山。”
这一个月,朱慈煊翻看了很多资料,大多都是关于四川的农业生产方面的。虽然在战乱中丢失了许多典籍,但一些基础的文献还是有的。他原本很担心明末的农业生产水平是否能照搬后世的经验,毕竟生产方式要适应生产力发展水平这句话他从小念到大,但翻阅下来,他放心了。
“难怪后世那个英国鬼佬,写的那本书里面说中国从明朝开始直到1949年,人均GDP一直在下降,明末和后世比,也就少了几种外来作物,基本的生产方式,从现在到两百多年后,一点进步都没有。”朱慈煊喃喃道,“满清真是误我中华不浅,什么样的政府,才能让治下的国家两百多年如死水一潭,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过也还好,明末的中国,确实能直接套用教员的模板了。”
“父皇既然委我以四川军、政两面大权,今天,本宫就要对四川今后的各项事宜做一些安排。”总督府上,治下文武济济一堂,朱慈煊坐在上首,侃侃而谈,“军队方面,待建昌、夔东等地百姓到后,择其精壮,与御营合编为川西第一师,由王启隆将军担任师帅。”见谭诣、谭弘、刘耀等都面露不渝之色,朱慈煊笑道,“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本宫说完。”
“第一师,满额五千人,下设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和一个炮兵营。”见包括王启隆在内的各个军头都露出不解之色,朱慈煊微笑道,“是不是觉得五千人太少了?”
众将点头,朱慈煊解释道:“第一师,将作为我们的种子部队,我的要求是,每一个士兵都要当成军官来培养。”见众人面面相觑,显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朱慈煊耐心道,“我们很穷,一时间养不起太多的部队,但我们不会一直穷下去,现在就要为将来扩军做好准备。士兵好找,军官却不好培养,所以,第一师在本宫的计划中,是未来扩军的种子,第一师的每一个士兵,都要能成为以后各师的基层军官。”
众人恍然,朱慈煊接着道:“我为第一师设计了一套新的军官和军衔系统,包括部队的每层编制,都写在这里了,你们看看吧。”他对明朝各种混乱的军官体系早就忍无可忍,借鉴后世的军衔和职务,朱慈煊也弄出了一套有明朝特色的军衔来。
王启隆等接过一看,不由得有些头大。朱慈煊将明朝的军队编制改了完全。第一师中,步兵最小的作战单位是班,满编九到十二人。三个班组成一个排,满编三十三人。三个排组成一个连,满编一百二十人。四个连组成一个营,满编五百人。三个营组成一个团,满编两千人。
骑兵团与之类似,但人数要少许多,一个骑兵团满编五百人。炮兵单设一营,满编也是五百人。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和一个炮兵营,满满当当五千人。
这些倒是好理解,关键是朱慈煊抛弃了明朝的小旗、总旗等军官职务,统统在编制名后加个长字来代替。王启隆等心中腹诽,殿下这是为了省事儿么?不过,营长、团长什么的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至于军衔,朱慈煊倒是没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也怕变动太大,昆明那边嚼舌根。而且,他多少有点民族主义情节,对后世中国的西化颇为不满,因此,军衔还是沿用了明朝传统的小旗、总旗等称呼。
“殿下,军职什么的末将倒是理解,但这个军衔,有何用处?”王启隆看完后问道。他感觉军衔用处不大,有点儿画蛇添足的样子。
“激发荣誉,增强责任,确定待遇。”朱慈煊解释道,“要说在战场上的作用,混乱之时,由军衔最高的临时指挥,避免长官阵亡,军队乱套。”
众人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朱慈煊笑道:“既然如此,军队这边大概就先这么安排。启隆你好好计划一下,第一师本宫可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