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脸色在那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孟先生口中的开诚布公指的是什么。
更明白对方言语中所言的藏着掖着指的又是什么。
这是褚青霄最重要的秘密。
就在之前的七堂会审上，褚青霄就因为神血差点暴露的缘故，几乎是在地狱边上走了一遭。
这需要褚青霄费尽心思隐瞒下来的秘密，头一遭被人如此轻易的道破。
褚青霄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甚至微微弓起，身形紧绷，就像是一头猛兽，在伺机待发。
孟先生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褚青霄的异样一般，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茶壶，给褚青霄又斟满了一杯茶水。
“别这么紧张，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
“更何况，我又不是监天司，对于褚公子到底是不是神灵转世，并没有兴趣。”
孟先生的语气轻松。
褚青霄从对方的话中意识到对方似乎只是察觉到他的体内拥有神性，却并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
念及此处，褚青霄反倒冷静了下来。
“先生就不怕我真的是古神转世，为祸人间而来？先生不是心系百姓，这不是与你的愿景背道而驰吗？”褚青霄问道。
孟先生似乎笑了一声，他问道：“褚公子一口一个古神转世，可公子转世一法到底是什么吗？”
“如果褚公子当真是古神转世的话，最应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公子自己。”
“何意？”褚青霄问道。
孟先生反问道：“公子这么关心这件事，难道公子真的是古神转世？”
褚青霄顿时语塞。
“呵呵。”孟先生在那时又笑了笑，有意岔开了这个话题，他言道：“说了这么多，褚公子到底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明镜台？”
褚青霄愣了愣，问道：“先生是在威胁我？”
孟先生摇了摇头：“我不是已经把我的把柄交到了褚公子的手里吗？”
“褚公子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褚青霄这才明白，孟先生一开始将自己体内神性气息暴露竟是为了此刻，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问道：“先生，我不明白。”
“如果真的算起来，你我今日当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你如此信任我？”
“因为我们有同样的目标。”孟先生言道。
褚青霄苦笑着摇了摇头，言道：“先生高看我了，我可没有先生这般宏伟的愿景，在下只是想……”
“想要为西洲剑甲平冤昭雪。”孟先生一语道破了褚青霄想要说的话。
褚青霄一愣，旋即面露苦笑，说道：“先生倒是很了解我。”
“你觉得要为他们平冤昭雪，你需要做什么？”孟先生又问道，那是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褚青霄，许久，又道：“或者说，你觉得在十二年前的事情中，天悬山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先生知道内情？”褚青霄脸色一变，赶忙问道。
孟先生摇了摇头：“十二年前，我尚且未到天悬城，要说内情知道的不见得有你多，不过却可以从天悬山的态度中猜到一些。”
“天悬山与这件事牵扯极深，并且从中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