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夫妇四处奔走,非但没有让祸首伏诛,反倒让自己的儿子背上了一个偷盗丹药的骂名。”
“前者是让当年害死白子安的人付出代价,后者是让白子安洗脱罪名,这两者当然不一样。”
说到这里,孟先生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那队跪在金玉堂前的老夫妇说道:“而他们的选择就是前者。”
褚青霄闻言一愣。
他还是不解:“可能为白子安洗脱罪名,不就意味着当年之事就是白驼峰诬陷?涉事之人不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惩戒……”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白子安的尸体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知情者也早已或收了白驼峰的好处,或就是白驼峰的当事人,如何会为在七年后,为了一对这样贫瘠的夫妻而冒险作证?”孟先生言道。
“可既然没有正经,也就无法让白子安摆脱罪名,那又怎么让作恶者付出代价?”褚青霄愈发的困惑。
孟先生却在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褚青霄的跟前:“褚公子见多识广,可知这瓶中何物?”
褚青霄心头困惑,对于孟先生这没头没尾的忽然提问显得颇为不解,但还是在这时伸出手接过了瓷瓶。
他将之在身前打开,瓷瓶中的事物滚落到他的手中。
褚青霄定睛看去,却是几枚白色药丸。
药丸表面光洁如玉,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除此之外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褚青霄知道,孟先生在这个时候掏出此物一定有他的道理,故而沉下心思,仔细的打量着这药丸。
很快褚青霄就从眼前的药丸中发现了些许异样。
药丸看似寻常,但其中却似乎隐藏着一股极为可怖的力量。
那股力量纯粹、强大,同时极富侵略性。
褚青霄对这股力量再了解不过。
他几乎是在发现这股力量的同时,嘴里惊呼道:“是神性!”
“这药丸中含有神性。”
说罢这话,他抬头看向孟先生,脸上的神情惊骇。
神性是极不稳定的力量,尤其是在脱离了神髓的束缚后,这股力量极易肆意污染生灵,当初在鹿儿山中的荒芜就是最好的例子。
能将神性封印在这药丸中,并且保持稳定,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惊世骇俗的事情。
“天悬山这些年,在南疆势大,朝廷在南疆的诸多事务,许多时候甚至都需要与天悬山合作。”
“譬如南疆藩国中的神灵作乱,大都是由天悬山出马。”
“猎杀的神灵多了,手中自然也就有了许多从神灵体内得来的神髓。”
“依照一个宗门而言,天悬山已经可以说是‘位极人臣’,大片的封地、百万的弟子,无数的财富,神兵与功法,他们随便取出一样,都足以让天下人艳羡。”
“一旦到了这样的地步,周围的人会开始吹捧,所遇之事,也无不顺心顺利。”
“就难免会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天下间,对于他们而言,再没有任何不可完成之事……”
“而恰好这时,他们的手上累积了数量不菲的神髓,如果能将之利用,或许能再进一步,那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褚青霄听到这里,脸色骤变,他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孟先生,嘴里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声音干涩的言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丹药是天悬山炼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