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儿道:“谁个是你妹子,快说后面怎么办?”
空空儿道:“那能怎么办?溯之你有没有想过,你能想到这计划,尹子奇和安庆绪就想不到,等你到了盘谷寺之时,只怕尹子奇已经在里面等你咯,以你的武功能打得过尹子奇么?”
江朔心想空空儿说得确实不错,尹子奇亲见自己逃走,很容易想到自己会回去盘谷寺救韦坚,只需去盘谷寺安心等着自己送上门去便可,看来自己终究还是江湖阅历太浅,思虑太过不周,他当即叉手道:“空空儿前辈你说的是,我就是内力没有受损只怕也不是尹先生的对手。”
空空儿道:“小子倒有自知之明,现在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
李珠儿道:“尽说些没用的,你只说现在怎么办。”
空空儿道:“我平生有个规矩,每次出手只使一招,绝不纠缠,更不会为任何人破例,溯之你说说看,你想我杀了阿波帮你抢解药?还是救出韦坚?人不能贪心只能选一样哦。”
李珠儿冷冷地道:“何不杀了尹子奇,剩下的人没一个是溯之的对手。”
空空儿道:“啊呀,珠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尹子奇的渊源,我怎能把他杀了呢?”
江朔听空空儿所言,他要杀尹子奇也只需一招,之所以不动手只是因为二人有颇深的渊源,并非自己做不到,尹子奇的功夫江朔是见识过的,空空儿功夫虽高,要说一招就能要了尹子奇的命,江朔却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但听空空儿所言似乎又非说笑。再听李珠儿言语中的冰冷无情,又令人不寒而栗。
空空儿见他愣愣地出神,道:“你一定想问,我和尹子奇是什么渊源?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尹子奇是我师兄。”又拿手一指李珠儿道:“这位李珠儿是我师妹。”李珠儿闻言又不屑地嗤了一声。
空空儿此言一出,江朔不禁大吃一惊,道:“原来你们都是北溟子的弟子。”
空空儿道:“不错,家师一共只收了三个弟子,尹子奇虽然入门最早,但他从师学艺之时,家师还是北地的猎户,家师虽然将悟道的烛龙功和北狩步传于他,也准他开宗立派收徒传业,但尹子奇这人人品不太好,为求功名富贵投效安禄山座下,为家师所不齿,因此后面的功夫就没有再教他了。”
江朔心道:赵蕤赵夫子说北溟子自创了烛龙功和北狩步实已天下无敌了,却不想他后来竟然又创制了新的武功,紧接着一想,是了,空空儿所显露出来的功夫和尹子奇全然不同,但又高了许多,自然是北溟子后来创制的了。
空空儿接着道:“三十年前师父和白云子、东岩子、追云叟比武之后,为惠能大师所点化,回到北地潜心闭关修行,终于又有新的领悟,武学修为也大超从前,我便是师父这时收的徒弟,彼时家师化繁为简,和任何人对招一招内必见分晓,因此我每次出手也只使一招,以免堕了师父的威名。”
江朔听了不禁心驰神往,不知北溟子此刻已修炼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空空儿道:“你现在一定在想,这小师妹看着功夫平平无奇,却为何做了师父的关门弟子。其实啊,我这师妹从小是个苦命的人儿,她本是契丹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一年他阿爷应邀去吃肉喝酒就再也没回来……”
江朔“啊”了一声,道:“珠儿姊姊,你阿爷是被安禄山害死的?那你怎还做过他的近侍?现在又跟着他的儿子做婢子?”
李珠儿哼了一声道:“我接近安狗,自然是有一天要取了他的狗命,只是安狗身边高手环伺,不得其便罢了。至于安庆宗大公子,和他阿爷、阿弟不同,他实是个好人,也是个痴人,我因此愿意暂时给他个贴身护卫,今日他让我献舞又与李龟年、张旭这样的名士结交,实在没有什么阴谋,只是他真心喜爱文艺罢了。”
空空儿道:“家师看小妮子可怜,又是个练功的好材料,才收了她做关门弟子,不过她入门既晚,功夫可还练的不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