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被关押的人数并不多,有十七人,其中八人偷窃,三人闹事,三人杀人,两人强奸,另一个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物被送到了这里。
那些犯人们每天都在那里自说自话,或者是相互对话。一开始陈澜还相信,后来才从狱卒里知道真相。‘你可真天真,他们的话听听也就得了,你还信。’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的第一反应。
他们聊的大多都是进来之前多么潇洒,如何犯事,多么多么后悔之类的,甚至还有污秽的,比如强奸的过程,那个女人怎样被他折磨……
陈澜对这些视若无睹,毕竟,与她无关,尤其在罗城的经历,使她更冷漠无情。
其中有一个人令陈澜感到奇怪。那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身着囚衣,而是雪锻连云纹长袍。
陈澜检查的时候他正在那里喝茶,深褐紫砂壶在他桌上,普通的牢房是连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的,更别说茶具了。他右手端起茶杯,浅酌一口,陈澜来了也不为所动。若是其他人肯定会找机会搭话。
陈澜的目光扫过他,继续查房,即使她好奇,她也不会主动问。看破不说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是规矩。
陈澜走后,这个男子放下茶杯,看着陈澜走的方向,左手在桌子上敲打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这笑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脸上。
陈澜走到了牢房的尽头,看见了另外两个同事,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这座牢房呈井字型分布,整体布局是长方形,整个牢房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石墙。东西南各有一门,每个门都有两个狱卒把守,又有其他八个人进行不定时巡逻,当然,这只是监管牢房的人员,他们与衙门、锦衣卫、监察所等部门的关系错综复杂。陈澜就是牢房看管中的一员。而整个牢房的外围,是城北牢房的外墙,出了外墙,便是郊区。
他们不检查的时候,就坐在牢房正中间的桌子旁。
陈澜检查完走向张韬“我检查完了,没什么异常”
张韬看着走过来的陈澜便说:“行,坐着休息会儿吧”
“等一会儿,我先把这酒给洒了”陈澜弯腰去拿桌子底下的酒坛,顺便放在了桌子上。
“不是我说你,这酒咱喝了不行吗?非浪费这个钱,这儿脏也就脏了,反正是牢房,没必要费那么大心思”
陈澜撕开封布的手顿了顿,看着他,过了两秒才道:“我嫌脏”,况且这酒中她兑了水,否则以白酒的浓度不熏死才怪呢。
像牢房这种地方,蛇虫鼠蚁经常出没,地上都是那些排泄物,况且这里光线不好,阴暗潮湿,特容易滋生病菌。因此人们很容易生病,免疫力下降,万一那些老鼠们携带了某种病毒,他们可就死翘翘了,不为他们着想,她也要为自己考虑啊!。
对于张韬的这些问题,陈澜不想做过多解释。
张韬撇了撇嘴。
这些酒是陈澜自费买的,她宁愿自己掏钱,也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工作。
陈澜把酒倒在扣在桌子底下的盆里,然后拿起竹刷进行洒酒。
犯人们对陈澜的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他们也会调侃陈澜,陈澜懒得理他们,自己忙碌。
陈澜与张韬的对话,白衣男子自然是听了去,因为他离陈澜休息的地方只有一个转角的距离,他能看见陈澜,陈澜也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