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超哭笑不得,但还是乐呵呵地说:“你是想说她没穿衣服吗?我又看不见!你要是能让我看见,那才叫本事大了,能耐比我都大1
唐成挠了挠腮帮子:“您老在旁边瞪着眼珠子看着,就算看不见,我心里也别扭,这一别扭就没法专注凝神。”然后带着奉承的语气说:
“不是您说的吗,练剑时要四面高墙鬼神无窥,在我心目中,您老之威严犹在鬼神之上。”
陆超又敲了他脑门一记站了起来:“徒弟练功,还有叫师父回避的,这是哪门子道理?我还不稀罕看呢!但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一句话,如今你不拔剑在手,是否也可以和太阿对练?”
这句话把唐成问傻了,他练剑已过百日,这些夜里程序都是不变的:先以心神养剑,心像中太阿出现,然后挥剑,太阿时而是以剑光为衣的女子,时而幻化剑光移形遁影,和他拆解对练。剑就是太阿,太阿就是剑,不拔剑在手怎么和太阿对练,唐成根本就没这样想过。
陆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能走到什么地方,都把太阿带在身边吧?有很多场合是不能携带武器的,手中没有剑的时候你有什么凭借?今晚就试试吧,我找个地方睡一觉,醒了之后再来找你。”
师父走了,唐成站在原地沉思良久,忽然一展双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依然和往常一样,先定坐以心神养剑,心法欲收未收之际,元神之观又见到了太阿。月光下那明媚的女子,以剑光为衣,身姿婀娜毕现和真人无异,一双星眸也正看向他。
唐成起身还剑归鞘,手中无剑开始练拳,一招一式规规矩矩,是从小就练熟的、最基础的五形十二象拳法套路。
太阿没有消失,并不像往常一样化为剑光回到剑身中,也没有和他对练,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唐成练拳。这是心像所见,这时候的唐成就是在自己练拳。
等到一套拳打完,唐成发出一声如剑鸣般的清啸,纵步上前一拳向太阿击出。太阿幻化为一片剑光在他的周身盘旋,唐成的拳法配合神识所携剑意,四散着凌厉的煞气,这时候不仅是对练,也是在合练。
陆超刚才的话提醒了他两件事,以往那样对练,太阿的煞气反侵唐成,唐成不仅在养剑,同时也是在以神识刻意控制这柄剑。如此习练不能直接用以对敌,只有在神识中也凝炼太阿的煞气和灵性,才能够发挥此剑最大的威力,最终完全控制和融合这柄剑的灵性,太阿,才完完全全是他的太阿。
换作不久之前,就算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办不到的,如今的神识不仅强大而且更加精微,已接近清晰无碍的程度。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习练,太阿的心像已完全养成,才能够勉强达到这种境界。
假如有人在一旁看着唐成,在他的身形游走之间,月光似乎在周身凝炼成一层淡淡的剑芒,随着拳意吞吐闪烁,实为神识所化。
等唐成练拳完毕,收敛神识,周身的剑气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腰间宝刃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这不仅是元神所听见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宝刃长鸣,在夜空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随着这声长鸣,有一个人像老猿猴一样,翻过高墙上的铁丝网跳进了院内,那身形像一尊巨大的磁石稳稳地贴在当地。唐成回头苦笑着说:
“师父,您老人家不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