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道人画的是一个聚阴阵,一笔不添一笔不减,规规矩矩就是玄学书上所记载的标准阵图。
唐成亲眼见过庹源泰布下的聚阴阵,在身边插了六杆旗幡,如果不发动的话谁也看不清是什么阵势,说明阵法已凝炼于神识之中可以随心变化。
凤凰谷庹家最擅长的就是阴阳天机阵法,庹源泰在这一方面的造诣应该在千杯长老之上。但千杯布阵也有自己的巧妙和高深之处,没有利用任何布阵之器,就是随手画出阵图,落剑之时神识凝炼,汇聚地气为阵法灵枢,此阵威力不强只是暂用,但如此利索的手段让唐成看得目瞪口呆,十分佩服。
转眼布阵已成,千杯道人持剑而立,这里可不是都江堰野外之地,他布的也不是庹源泰那种大阵,唐成没有看见四面有蓝荧荧“鬼火”汇聚,只是在神识中感应到丝丝浓郁的阴气就像被一个漩涡吸引,都汇入到短剑之中,剑身上渐渐有光芒跳动,就好像点点幽蓝的火焰。
陆超从来没有教过唐成布阵,他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高人完完整整的布下阴阳阵法,因此正在瞪眼看稀奇,唯恐错过每一个微小细节。
千杯道人二话不说持剑上前,俯身给了石文杰的尸身一下,剑上阴气散尽,这具尸体连同衣服一起迅速腐化、裂解,最后只剩下一层渣状的粉末。
千杯道人挥挥衣袖,一道劲风卷起,粉末全部吹到楼下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串似蒙着一层颗粒状白霜的钥匙渣滓,看样子已经朽化的不能再用了。
风门秘法高手毁尸灭迹,难道都会用这种手段?那可真是太方便了!但是,陆超和千杯都有一个坏习惯,他们为什么事先不搜身呢?唐成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道长,你这次来是为了清理门户,对这里的事又是怎么看的呢?”唐成在一旁问。
千杯站在楼顶上环顾四周,神情很是怅然:“仅就地理气局而言,来的有点迟了,此地戾气化煞局在多处成形,如今有渐渐相连成片之势,要是再假以时日煞局全部蔓延相容,那就是转煞大阵,除非散尽人气断了根源,否则扭转不了。”
唐成听着远处的警车和救护车声,再看着夜色下仍然静悄悄的厂房,殊不知在一位真正地师的眼中,这里就好比烽烟四起的战场,接近失控的边缘。他摇了摇头说:
“转煞大阵毕竟未成,只是各处的戾气化煞局快要失控,渐成星点相连了。以我的功力,很难成功化解,不知道长……?”
千杯道长点了点头:“我也看的明白,先破解几处要害节点,然后再逐一化解,勉强还能办到,只是要费些时日。”他又指指地上的铜牛说:
“程老弟这件法器,灵性虽不甚强但却很精纯特别,你曾在川北炼境吗?”
这老道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历了。唐成如实回答:“我曾去过川北南充,但并未在当地修习炼境心法,正打算寻机再去。”
千杯道人突然说:“哦,那你可真不简单啊!这件东西,能否借贫道用一段时间?”
这只铜牛在高人手中有镇压地气的作用,正适合用来辅助破解煞局,唐成也不小气,当即点头说:“道长尽管拿去用好了,用多久都行。”
千杯道人也不客气:“我破解煞局非一日之功,恐怕还要暗留此地一段时日,程老弟恐怕不能总留在这里,我怎么还你?”
唐成满不在乎地说:“请问道长离开此地之后,下一站打算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