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兄、甘师兄……”钱同秋缓缓地唤了两声。
“钱同秋,你已经不是我九岳中人,你这声师兄,我们俩受不起。”甘承谚难得语气这般硬邦邦的。
“既然二位不愿听,那我便不会再叫。你们有恩于我,你们的性命我不能要。”钱同秋还是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
方钧瑜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抬头看着钱同秋说道“你若是还记得我们保你一命地轻易,还拿我们两个当兄长,就不会作出这般人神共愤的勾当!钱同秋,用活人炼蛊,你已经是天理难容、死不足惜了!”
“这是我从百木山带走的书上记载的,既然书上都可以写,前辈都可以做,到了我就不可以了呢?普通人三年时间才能炼出来一个蛊人,而我一年的时间就炼出了八个,你们不应该夸赞我,替我高兴吗?”钱同秋说着将轮椅挪近了些说道。
“你当年只为了一个药方便出卖金瓯卫的机密情报,我和你师父、师爷那时候就应该当机立断把你剁碎了喂狗,让你这小畜生再不能有机会祸乱天下!”方钧瑜本想站起来好好教训这小畜生一番,可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钱同秋听了方钧瑜这般恶毒的话,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更加真诚恳切地说道“可那是朱泪绕啊!师父和师爷都不舍得给我看的金贵方子,用一条情报就可以换来,不值得吗?”
“小畜生,那是单单只是一份情报吗?那是整个金瓯卫的性命和荣耀!是大盛江山的安稳!”平日里几乎从不红脸的甘承谚此时此刻竟然歇斯底里起来。
实际上,当年甘承谚离开金瓯卫就是因为钱同秋将金瓯卫执行暗杀任务的天级机密泄露给了暗杀对象,导致当时包括甘承谚在内的十名金瓯卫任务失败,而且最终只有两人生还。在最后一个宝贝徒弟经过这次死里逃生以后,白毅锋是真的怕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怕靖阳山剑境一脉断绝,豁上了自己的老脸,好说歹说逼着方钧瑜放了人。甘承谚也觉得后怕,他不是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而是怕一手将他带大的师父难过伤心,于是便咬着牙回到了靖阳山,陪在师父身边。
“十一,不用跟这小畜生说了,他不明白的。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不会明白的。”方钧瑜边说着边拉住了甘承谚。
钱同秋看着方钧瑜失望透顶的眼神,将轮椅转了过去,背对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两个人,对东声说道“咱们走吧!”
“可是这是除掉方钧瑜最好的机会啊!”东声十分不解地看向了钱同秋。
“走!”钱同秋的声音仿佛投掷出去的冰块,朝着东声砸去。
“钱先生……这……”东声虽然满不情愿,可也不敢得罪钱同秋,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于是便对屋子外的人大喊了一声“任务结束!撤!”
看着钱同秋坐着轮椅消失在月色下,方钧瑜和甘承谚才缓了一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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