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陈锡圭就万分小心地给郭籍提到在腾骧卫中的三个人都送去了消息,可一直等到三更也没有收到一个回信儿的。
盛云书今晚又恰好有些发热,陈锡圭送走了来诊脉的御医,心里便更乱了。
陈锡圭横竖也是睡不着,将盛云书揽在怀里,轻轻哄着她入眠。
许是因得孕期困倦再加上略感风寒,盛云书虽然心里也不踏实,可还是在陈锡圭的怀里睡沉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陈锡圭感觉自己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匀称起来,才敢放心将她放到枕头上,掖好被子。他自己则披上了毛氅子,抱着铜手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直到天要放亮的时候,有一个身影抓住夜留下的最后一抹黑,敏捷地翻过了公主府的院墙,站定在陈锡圭面前。
“郭相爷有什么吩咐,竟要托驸马爷您把腾骧卫的兄弟们从镇抚使、经历到校尉都通知了个遍?”来人毫不客气,还没等陈锡圭看清他的容貌便直奔主题。
“怎么可能是郭大人寻的你们?相府是禁军看守,怎么可能会有消息传出来?是我陈某来寻的你们,怎么?不成吗?”陈锡圭怕的是这家伙不仅不帮忙,还要来找他老师的麻烦,郭籍的处境已经够糟了,若是现在再出来一个私通羽林三营的罪名,那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所以陈锡圭听到“郭相爷”三个字,第一反应就是先将他老师郭籍摘出来。
“腾骧卫那么多兄弟,几乎都是受过先帝和萧将军的恩,如今却将我们三个都曾跟在相爷身边的人同时找回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们,是相爷找我们帮忙吗?况且金瓯卫的事儿咱们哥儿几个都清楚,这回抓的那两个是相爷的义子!若驸马爷是为了这事儿来寻我们,那我们兄弟几个就当是为了相爷,一定竭尽全力相助!可若是驸马爷自己的私事儿,那就恕兄弟几个爱莫能助了!驸马爷您虽也是皇亲国戚,可毕竟能让咱们不怕丢饭碗、掉脑袋,请动我们兄弟几个的,还是相爷的旧情!若不是相爷相求,我们兄弟几个可绝不蹚这趟浑水!”来人正了正腰间配刀,语气间有些不客气,甚至可以称之为不耐烦。
陈锡圭虽然容易慌乱,但脾气还是好的,就算明显听那人说话有些看不起他的意味,还是客客气气地回着话“您放心,我找各位就是为了郭大人那两位义子的事儿!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在他们入京前让我见他们一面。为了老师的安危,有些事情我要亲自问询清楚!”
听陈锡圭如此说完,那人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陈锡圭揖手说道“在下腾骧卫校尉郑寻,方才是试探驸马爷是否真心为相爷办事,并非有意冒犯,多有得罪!还请驸马爷恕罪!”
陈锡圭边伸手将郑衍扶起来边说道“郑校尉对家师忠心耿耿,陈某怎会在意?还请郑校尉行个方便,尽快带陈某去见他们二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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