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那大牢时,是那茫茫白昼。
出那大牢时,还是那片茫茫白昼。
荀命拿出那块天时钟看了一眼,他出门的时候是巳时,现在已经是酉时了。
这一天啥都没干啊……
才是这么感慨了一句,荀命就是猛然惊觉。
到了晚上喂马的时候了!
脚下步伐瞬间加快,一道白影迅速地城墙的东面掠去。
从大牢到御马监,足足隔了小半座海山关!
而当一路猛赶的荀命推开那御马监的大门时,对上的是一双双冷漠中带着明显激愤的眸子,好像它们要吃的不是灵谷,而是荀命。
当荀命匆匆忙忙配好每匹灵驹的饲料,再分别投喂后,原本就已经是“不早”的时节,真正来到了“深夜”。
走进自己的房间,荀命看了眼房中的简洁摆设,一桌,一椅,一床,屋内并无其他装饰,虽然显得有些空旷,但那些如窗楹上的细微雕饰,却是让屋中显得独有一股素雅的清新韵味。
稍微一想,荀命便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自己的被褥,开始整理起床铺。
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会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短时间内应该还是不要出关来的好,那个直觉实在是太邪门了。
在关内,怎么说也是有着道魂境的大佬坐镇,再怎么也是出不了什么大幺蛾子。
苟命要紧。
原本在浩然天的时候,荀命心中的那股牵引强烈万分,而当他真正到了海山关,那股冥冥中的牵引感却又是淡薄了许多,让他一下子又是变得没有那么急切。
奇怪。
微微叹了口气,已经是铺好了柔软被褥的荀命微微跳起,后仰着倒进了床铺之内,享受着这短暂的放松。
等解决这事,就回勿扰峰“安享晚年”。
闭闭关,喝喝茶,看看云,钓钓鱼。
岂不美哉~
荀命的鼻尖微微翕动,一缕馨香便是钻进了他的鼻腔。
荀命的嘴角微微抽动。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
自小时候起,凤烯儿就是喜欢把荀命的被子染上自己的体香,美其名曰,“荀哥哥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可以抱着它”。
而“染”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凤烯儿盖着那床被子睡一晚上就行了。
因为先前的路途中,荀命大都是在某根树杈上将就着过夜,而就算是住客栈,也大都只是留足一夜,打坐修行,所以今天是荀命在下山后第一次取出这床被褥。
这又是什么时候悄悄遭了她的“毒手”啊……
虽然荀命心中想着的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我们只是兄妹”,但是身体却是非常诚实,异常自觉地就是一个翻身,把脸盖在了那床被子之中。
天生嗅觉能就嗅到“不同气味”的荀命,对于好闻的气味其实真没太多的抵抗力。
不过只是过了小半晌,荀命便是一下弹起,在床上盘腿坐好,开始吐纳修行。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不大对劲的直觉之下,就更加没有松懈的借口了。
漫漫修仙路,靠的是天赋没错,但那枯燥的水磨工夫却是同样不可或缺。
恢复到了七洞天,那一般的金丹中期应该是杀着没什么问题的。
当修士越过结丹这么一道分水岭,进入到了金丹境之后,那么此后的修仙路相较之前,便是一下陡峭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