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什么,林小婉朝壮汉背后的长衫男问道:“怎么回事儿?”
长衫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想过桥,钱准备好,后边儿排队去。”
林小婉眉头微皱,但是她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人是个普通人,自己一个修真者,若是对他动手的话就实在有些恃强凌弱了。
眼前的壮汉低声道:“过桥得交钱,她的钱不够。”
“不够?”林小婉伸着脖子朝长衫男问道:“多少钱?”
“别!”姜鞋娘一把抓住林小婉的手腕,觉擦自己有些唐突,她又赶忙松开,“不用,真不用。”
“无妨。”林小婉摆了摆手,“上次你的鞋子我还没给钱呢,正好。”
说完,林小婉朝着长衫男问道:“多少钱?”
长衫男又伸出两根手指,林小婉笑了笑,将两枚银钱放在长衫男身前的案几上。
长衫男子脸上挂满了鄙视的味道,他轻蔑地摇了摇头。
“不够?那再加两枚!”说着,林小婉又放了两枚银钱上去。
“现在总可以了吧!”
姜鞋娘拉了拉林小婉的衣角,低声道:“算了,姑娘,他们一个人就要一百枚银钱。”
“什么?一百?”数目直接超出林小婉的意料。
长衫男面容见林小婉如此表情,嘲讽道:“你们认识是吧,既然没钱,那就赶快带这女人离开,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可要不客气了。”
林小婉并没有暴跳如雷,对于普通人,她一般不会动用自己的修真者的身份来强行吓唬别人。
她走到长衫男面前,平静地说道:“这河并不宽,来往的商贾也很多,就算桥是你们修的,这价钱,是不是太高了。”
“嫌高,嫌高你就回去啊,又没人求你过河。”
林小婉劝道:“你这样做,肯定长久不了。”
“长久不了?”长衫男不为所动,“自从我爷爷的爷爷修了这座桥后,我们家就一直在这里收钱,这么多年了,怎么长久不了?”
身后,似乎有人听到了前方的争执,一个瘦个子商人扯着嗓门喊道:“以前过钱,可都是两枚银钱一人,就从半年前开始,这价格也忒离谱了,那姑娘说得对,不能这样。”
长衫男直接站起身,朝着后方喊道:“谁他娘的在说话,有种站出来!”
队伍瞬间鸦雀无声。
他又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赚了多少。我看要是没这座桥,你们还能赚这么多吗?别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被我知道刚刚那话谁说的,以后,就算是出一千枚银钱也休想从我这里过去!”
此时的队伍里,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长衫男说的是实话,这些商人往来两界,所挣银钱的数目,简直就是难以估量。
经常一些修真界中最普通的灵石法宝,拿到凡人世界手,往往会卖出高出天际的价格。
而成本,往往很可能只是凡人世界中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而已。
这种一本万利的诱惑,少有人能够抵抗得住。
而且做生意的都是以和为贵,所以,在面对如此高昂的过桥费时,也没人真的明面上多说什么。
看着自己一放狠话后,根本没人敢出声,长衫男人笑了笑,随即朝着壮汉使了使颜色。
没办法,壮汉也得吃饭,他看了眼眼前的两个女人,摆手道:“快走吧,不然的话,我可真要动手撵人了,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你们可别怪我。”
姜鞋娘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难?自己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
小时候,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后来又被卖入花楼,辗转人手之后,又落到了万毒门那个禽兽的手中。
好不容易遇到姜平这么个好人,可孩子还没出生,他却离开了人世。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刚刚学会走路,可送一双鞋子,都能遇见修真者的欺辱。
现在,自己只是想要个没有纷争的地方伴着孩子平安长大,可就要看到曙光的时候,又被一座桥给拦下。
太难了,人生,真的是太难了。
姜鞋娘抽泣着,背后的平西似乎感觉到了娘的悲伤,小家伙竟然也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眼泪掉到胸口的小布猫上,小布猫的竖瞳,诡异地眨巴了两下。
伍悦潜伏在小布猫的身体中,整个过程,她都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她的生命线,果然是被修改了的。”伍悦此时已经百分百的确定。
这些坎坷,早就在姜鞋娘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而生命线修改之后,当这些磨难到来的时候,往往会迎来结果截然相反的转机。
所谓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啊?”一个让伍悦觉得有些熟悉的声音出现。
平西的怀中,小布猫的眼睛闪烁着灵光,“居然是他?”
“让让,让让!”玉石和尚凭借着自己出众的身材,十分轻松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什么情况啊这是?”玉石朝林小婉问道。
林小婉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玉石和尚顿时火冒三丈。
“就你是收钱的吧?”玉石脸上横肉抽动,盯着案几前的长衫男。
“你他娘”长衫男差点就骂出口了,可一看玉石的气势有些吓人,赶忙才把话咽了下去。
“一人一百,你这心眼儿也忒黑了吧!”
“今天,本佛爷既然到了这里,你这规矩,必须改改!”
长衫男赶忙朝壮汉使了使眼色,壮汉立刻拦在了玉石面前。
“和尚,我劝你老实一点!”
“劝我?”玉石和尚大笑道:“砂锅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没等长衫男反应过来,玉石和尚直接双脚一蹬,腾空而起。
天空中,他朝着宁安河直接轰出了一拳,河水轰然炸开,一丈来高的巨浪使劲儿地拍打着河岸。
此种场面,这些人哪里见过。
玉石落回原位,朝着自己拳头吹了口热气,随后,冷哼一声,紧紧地盯着长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