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许羽到得极早,天蒙蒙亮就站在了坊市口。这里已有大量散修队伍聚散,采药的,挖矿的,野外探索……
许羽甚至在一支小型队伍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住他隔壁的老宋。
老头背着竹篓矿镐,正与五六个同行说笑,旁边站着两名抱臂冷脸的散修,背负着弓箭,厚背砍刀等物,一看便是司职于战斗的修士。
宋老头谈得正欢,不曾发觉许羽的目光,许羽也没有上前与其搭话的意思。
又等了一段时间,挖矿,采药的务工队伍走了数批,才陆陆续续有散修推着垒得高高,被黑布盖住的板车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分成了规模大小不一的数支队伍,正是许羽所等的行商队伍。
许是为了避开人流高峰,这些商队集结比野外务工队伍稍晚些。
他从中挑选了一支规模中等的商队,走上前去。
为首的散修领队是一名脸上有着长长刀疤的汉子,着皮甲,挎弓矢,配长刀。
见一面生少年上前,只是冷冷地撇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只一眼,他便大致判断出了来人意图,无非是要跟队去往红河坊。
夹带几人同去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事,且有搭伙费这样的潜规则在,外快是惠及整支商队的,只要不夹带太多无关人员,导致在野外风险变高,没有成员会有多的怨言。
许羽来前也对个中门道做了一番了解,客气问道:
“道友怎么称呼。”
“龚万。”
“不知去红河坊,如何计费?”
这疤脸龚万显然带了不止一次人,他指间夹着一根长生烟,唑了一口,吐出一连串的规矩:
“随队往返一块下品灵石,包两餐,单趟三个时辰脚程,队伍会在红河坊停留三到五天,过时不候。今趟加不了人,要来下周这时候在这里等着就行。”
两坊之间隔着西南地区常见的密林,只有一条羽化仙宫以大神通修出的青石板路通行,长度逾百里。
路面平坦,足以让一些符篆载具,或是马车于其上奔驰,只不过这些行商大部分都是为上头跑腿,多是些苦哈哈,哪有钱供养符器马匹。
因此,都是选择步行的。
至于凌空飞渡,非大神通之士,已少有人用于赶路。
原因无他,实是过于奢侈。
吐纳灵气本就要纳入许多污秽,消耗在赶路上,性价比着实太低。
加上野外诡谲遍布,怕是羽化仙宫也统计不出治下究竟藏了多少诡谲,遇上几只会飞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所以就是炼气境的修士,有了短暂浮空的手段,也少有在野外使用的。
待得散修们从坊外车马行中,将拉车的牛马牵来,栓于货运板车之上,做好一切准备后,商队便在铜铃儿摇动,发出的叮当响声中远去。
许羽又接连等了几支队伍,确认了大致的行情,就如疤脸脸所说,非是熟人,随队只能提前一周预定,来不了说走就走的旅行。
搭伙费要价则普遍在一到两块下品灵石之间,一般运送大宗矿石货品的大型队伍自恃战斗人员多,要价会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