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和宗教的问题都已解决,公主点了点头,她竭力撑起虚弱的身子,让自己坐直一些,环视屋中诸人,说道:
“愿意支持我的,现在就跪下!向我宣誓效忠!”
“公主陛下,国家危难之际,感谢您愿承担这重任!”
西蒙·加利埃尼元帅带头行礼,他是公主的授业恩师,看着她从小长大,不像臣属,反而更像亲人,公主被陷害的危难之时,正是他带头成立叛军,和公主的丈夫组成救国军联盟,一举扭转颓势。
西蒙元帅身后的将军们也都跟着弯下膝盖,这些坚定的支持者们毫不迟疑地单膝跪地,整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全部都支持戎装公主,反对者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仍在犹豫摇摆的人看到这势头也都俯下身子,向着米德奈特家最后的继承人宣誓效忠。
金湖宫王家司仪官走上前来,对着公主说道:
“若您不介意,我现在就可筹备一个简单的仪式,省去了车队巡游等费时费力的项目,只留下室内的部分,几小时就能准备妥当,晚上就可举行加冕典礼,如果您的身体受得了的话。”
“我打过仗!这点病痛不算什么!”她挥手唤来两位王家武官侍从:“你跟随主教大人去取圣油。还有你,把我父亲的青铜冠冕拿来。”
厅内的人们纷纷散去,回到住所准备衣衫、补好妆容,等待参加晚上的公爵加冕仪式。
“快去休息吧!别再强撑着了!”望着染血的绷带,兰福德伯爵忧心忡忡地劝说。
“我的好丈夫,不必担忧,我好的很!“她笑着回应,咬着牙忍痛站起身来。
“你们都去忙加冕典礼的事吧,我要去拿两样重要东西。”
几小时后,仆人们把金湖宫议事大厅装扮一新,正门到高台的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红色长绒地毯,镀金烛台上的千万根牛油蜡烛都被点燃,千万火光映得大厅内婉如白昼。
宫廷女官们拿来了加冕用的天鹅绒长袍,但公主坚持要穿军装,她亲自选了一件白色军礼服,用它覆盖住满身染血的绷带。
柔软的皮靴被擦得锃亮,胸口处有一枚特级英雄宝石勋章,金线编成的流苏从肩章上垂下,铁灰色的长发被编成发髻,宫廷化妆师为她苍白虚弱的脸颊补上腮红,锋利的眼影和眼线搭配她英姿飒爽的气质。
她准备好了。
随着钟声传来,身着戎装的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公主推开高大的拱门,她的丈夫兰福德·奥纳西斯伯爵陪在她身边,大厅内的红毯两侧已经站满了人,注视着新任公爵走向王座——米德奈特家族的家主之位。
人们的视线都聚焦在公主腰间佩戴的骑士长剑和她手中握着的权杖上。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爵小声惊叹:“快看!我的天呐!这柄骑士手半剑……那古朴的剑鞘!那是……”
他旁边的年轻将军没看出任何端倪:“您激动什么啊?那老古董看起来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这把呢。”
“哎!你们这群年轻的糊涂虫!我以前见过那剑鞘!没错,就是它!那里面的,正是米德奈特家的族剑‘暗暮’!”
“什么?您确定?那不是传说中才有的玩意儿么?”年轻人瞬间来了兴致。
老男爵回答道:“的确真实存在,这就是古瓦尔斯塔帝国的缔造者——萨略里哀·米德奈特皇帝的佩剑‘暗暮’,看来伊斯特公爵是真心痛爱这个小女儿,竟然把隐世多年的族剑和权杖都交给了她。”
“好家伙,千年前的传说之剑都弄出来了……妈呀!陛下手里那权杖难道也是是帝国时代的古董?”年轻将军惊道。
“没错,那正是半岛霸主的权杖,瓦尔斯塔民族的领袖之证!”
公主的皮靴踏着柔软的红毯,伤痛如影随形,蓝色的血液早已浸透绷带,每走一步都要忍受钻心的剧痛。
她多想回到病床上再歇几天,但父亲的嘱托在耳边徘徊,她必须肩负起拯救国家的重任,忍痛走过长长的红毯,坐在父亲曾经高据的宝座上。
大法官捧着一本华丽又沉重的法典,诵读出有关贵族继承法的部分,随后把法典放在公爵宝座的旁边。
公主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按在法典的封皮上,高声诵读:
“我必将恪尽职守!守护瓦尔斯塔公国的秩序!永不背叛我的族人!”
说罢,她举起手中的权杖,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杖首的夜鸮乃是由圣金与秘银雕刻而成,手柄上缠绕着柔软的红色皮革,末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绿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