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冤入狱三年,遭受到非人般的虐待折磨,直接毁掉了我的一生。
最令我崩溃的还是丽萨姐的死讯,她曾是多么活泼可爱的姑娘,像一朵盛开的郁金香,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就早早凋零了,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我很确信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令我如此心动了,而那混蛋白脸不仅骗走了她的心,还间接夺去了她的生命。
真纯善的花季少女在地下喊冤长眠,而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却在城堡里享乐!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大白鲨似乎是把自己也代入到了故事中,紧张地抿着嘴唇:
“然后你觉醒了。”
“是啊,觉醒,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我第一次找到了可以为之舍命拼搏的明确目标,使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就像大多数庸碌麻木的底层人一样,我这辈子活得浑浑噩噩,毫无激情可言,那一晚,我第一次充满激情,有了杀饶冲动。
不能让丽萨姐白白死去,不能再放任那恶人逍遥快活,既然索兰国王不作为,那我就自己动手主持正义!”
大白鲨越听越兴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没有那种勇气,但我理解大哥您的想法,弱的兔子尚有蹬踏雄鹰的一搏,更何况人呢。”
铁拳先生也是越讲越兴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那晚,我终于下定决心为她报仇,即使为此殒命亦是毫无怨言,我清楚杀人犯会有怎样的结果,尤其还是以下犯上,杀死一位新晋的贵族。
无所谓,
反正我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贱民,没有朋友,我被逐出家族,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俗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命换命也是稳赚不赔。
既然决定了,就开始行动。
之前在那座城堡里工作过很久,对于其地形暗道烂熟于心,潜入进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接下来就是工具的选择问题,一开始我想用刀子的,可那样太过普通了,街头的混混才用刀,而我不同,
我是正义的审判者,愤怒的复仇者,得用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吟游诗人不是很得意自己那漂亮的脑袋瓜么,那我就毁掉它,把它敲碎!”
“原来如此……你选择了锤子……”
到锤子,铁拳先生微笑起来:
“是啊,锤子,多好的工具啊,朴实无华的好伙伴,我知道它在哪。
一周以后,
那是个闪电轰鸣、暴雨交加的夜晚,
我从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溜进城堡,在院子西侧的铁匠工坊里,我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拿起来掂拎分量,抚摸着木头手柄上的纹路。
没错,这就是当年我用来干活儿的工具,真是熟悉的感觉,每一寸都凝结了劳动者的汗水。
磨旧的锤柄已经变了色,一面是八角形实心锤头,另一面是起钉撬棍,平衡度堪称完美,是老赐予我最顺手的工具。
原本以为自己要干一辈子的修补匠和勤杂工,汗流浃背地敲打铁片,爬上爬下修缮房屋,或是跪倒在臭气熏的马厩里钉马蹄铁,想不到有一还能用锤子敲打些别的东西,
比如某饶脑壳。
我当时就捧起它向着神明祈愿;
铁匠之神在上,木材与钢铁啊,请赐予我力量,助我惩奸除恶。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我顺着防水烟囱里的梯子一路向上,爬到了城堡主饶居室中,悄无声息地从壁炉里钻了出来,听到了酣睡声。
大床上躺着的正是当年的吟游诗人,如今的伯爵大人,
这家伙过得可真是滋润,左拥右抱,一手搂着一个,嘴角挂着猥琐的微笑,口水滴到了床单上,马上我就要让这口水变成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