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斯塔帝国,帝都米德奈特堡,金湖宫内廷。
狂风呼啸,精致的丝绸窗帘被吹得鼓胀起来,像是灌满风的船帆。
高大的身影独自矗立在宫殿高层的落地窗前,劲风吹散了铁灰色的发髻,
尽管正值壮年,她的两鬓却已然提早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发。
一只银灰色的独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眺望着风云悸动的帷。
今夜的气候相当之诡异,一开始还是个幽静的夜晚,月光伴着虫鸣,转瞬之间风云突变,
层层叠叠的乌云遮蔽了星月,一直延伸到了目力所及的极限,这通常代表远方的某处出现了暴风雷雨气。
狂风中夹杂着碎花碎草和些许砂砾,有些石子砸在窗棂上哒哒作响,深呼吸后可以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腥味。
(这味道很不对劲儿,到底是泥土和海洋的腥味,还是血腥的味道?)她想。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请进。”
来者是皇家书记官阿尔步瓦兹先生,
此人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只见他毕恭毕敬地推开门,手里端着个漆木餐盘。
“陛下,皇家御医嘱咐您要按时吃药,盒子里有两粒止痛片,另外还有一杯您最爱的蜂蜜柚子热饮。”
“谢谢你,放在桌上吧,我待会儿再喝。”萨兰托斯·米德奈特侧过头道:“阿尔布瓦兹,你怎么过来服侍了,我的贴身女仆去哪了?”
“她身体有恙,临时请了假,临走前特地嘱咐我们提醒您吃药。”
皇帝点点头表示赞许:“你们都很称职,我相当满意,下去吧。”
“请您早些歇息,别累坏了身子,陛下。”
正当皇家书记官准备躬身告退,女皇唤住了他。
“等等,阿尔布瓦兹,先别走。”
“哦?陛下您有何吩咐?”
萨兰托斯伸出残缺的左臂,用铁钩指向际边翻滚的乌云,道:
“把这些记录到我的个人传记草稿郑”
“额……抱歉,我不太懂,您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气了。”皇帝道,“你没发现最近的气很不正常么。”
“哦……对,气啊!见鬼!瞧我这脑子!”
皇家书记官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最近连续出现这种阴霾的气,空气中湿度很大,害得食物很容易发霉,真是奇怪,往年的这个季节都是极为干燥的……气象学者也都对此大费脑筋。”
“把这些都记录在我的自传里,要详细的描述。”出这句话的时候,女皇的神色显得忧心忡忡。
“我很好奇,陛下,您很讨厌这种阴霾气么?”
“不,并不讨厌,别忘了我家族的姓氏就是米德奈特,意为午夜,我是不喜光的,即使大白也喜欢一个人拉上窗帘点着灯批阅文件,这点你是知道的。”
“是的,陛下,您不喜欢南北向的房间,喜欢住在东西朝向的阴面屋子里,正因知道这个,我才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您会反感现在的气。”
“你的观察很敏锐,在我身边当书记员屈才了,或许我该把你调到柯林男爵手下当个情报特工。”
“我舍不得离开您,陛下。”
“好吧,开个玩笑,言归正传,我感觉这气是不祥之兆,也没什么理由,就是感觉很不舒服,浑身不对劲儿,头疼病也更厉害了。”
“不祥之兆?陛下,我记得您不信预言。”
“是啊,我这人不信预兆,我命由我不由,但这次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不对劲儿。
我的气象学学的不错,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并不符合瓦尔斯塔半岛的气候规律,
往年的这个时节应该是干燥炎热的,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导致了气象异常,实际上我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脑海中就是觉得有坏事即将发生,右眼皮跳个不停。”
到这里,皇帝的语气变了,不再是和部下轻松愉悦的闲聊调侃,而是变得相当严肃认真。
她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作响,突然瞪大了眼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