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的骑兵冲杀得太远,抱怨说自己没有掩护,右翼的步兵遭遇苦战,又抽不出手来,敌人就顺着缺口开始渗透,袭击我们缺乏防护的炮兵和补给队。”
“原来如此,”穆勒点点头:“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营的王国军预备队停在原地不动,那是因为什么?”
“预备队的营长不信任我们瓦尔斯塔人,他想要极力证明犯有过失的不是自己,
整场战役进展神速,推进的速度超过预期,只有这个区域遭到挫折,他的部队难免感到苦闷,垂头丧气,于是干脆停在原地不动。”
“该死,竟然见死不救,真是畜生!我会把这情况告诉凯特上尉,让她向军事法庭递交举报信的!”穆勒攥紧了拳头说道。
“谢谢你……谢谢索兰兄弟,我们曾是敌人,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咱们现在是盟友,对吧……”伤兵喃喃说道,迷迷糊糊睡着了。
把两名伤兵送到急救营地之后,穆勒等人已经累得浑身酸疼,
手下一位民兵向他建议道:
“咱们歇会儿吧,长官,反正都是些瓦尔斯塔佬,又不是咱们自己人,管他死不死呢,坐下来抽口烟多舒服。”
“你说什么?”穆勒愤怒地抽了那人一耳光:“他们是盟友!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在殊死奋战,别人在拼命,而你却只想着偷懒!你这狭隘又自私的混蛋!”
“干嘛打我?”民兵捂着脸颊骂道:“他妈的,神气个什么劲儿?不就是靠着拍马屁当了个破下士嘛!瞧把你牛的!”
“你再说一遍试试?”穆勒拔出了刺刀,吓得那人连连后退。
“老子他妈的一刀攮死你!”
一只耳用两只手才堪堪拉住他持握刺刀的右手;
“好家伙!你力气可真大!冷静点儿,他已经服软了!”
跟随穆勒回来的其他民兵都在窃窃私语,医疗帐篷附近显然安全得多,至少没有炮弹从身边掠过,他们不想再回到危险的战场,一个个都盘算着如何逃跑。
“走!都跟我回到前线,战友们还在等着咱们呢,谁敢开小差,就毙了谁!”
一位民兵站出来:“你当我们是傻瓜么?回去会死的!太可怕了!”
“哎……”穆勒叹了口气;“那好,愿意去的跟我走,想要留下的随你们便!”
大多数人都站定不动,目光阴冷,只有两人跟着民兵下士穆勒走了出去。
一只耳轻轻扥住穆勒的衣角,嘴巴靠近耳朵,小声说道:
“等等,你不是最痛恨瓦尔斯塔人么,还说要刺杀女皇来着?”
“你不知道么,人是会变的,放开我!”
“别傻了,穆勒!为什么要为外国佬冒险?”
穆勒神情激动,以一种责怪的目光看着朋友:“我是索兰人,要为了同胞的福祉而斗争,不能总躲在外国佬的身后苟活!”
他说完便走,走出几步又被一只耳拽住了,没耐心地说道:
“你干什么?不敢去就别去!”
“别意气用事,兄弟!
战斗,你可以光荣地死去,尸体上盖着国旗,追授个勋章什么的,那又有个屁用呢?
逃跑,被千夫所指,甚至会被送入大牢,但至少可以活下来。
没人会责怪民兵的,醒醒吧,穆勒!我们不是战士,不是职业军人,只是受过几天训练的平民而已,没必要去拼命!”
穆勒稍微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
“墨菲定律,朋友,无论几率多小,坏事总会发生的。”
一只耳挠着头发:“什么鬼定律?听都没听过,我没读过书,有话就直说。”
“如果一个社会的结构是通过牺牲少数人换取大多数人的生存,一定会有某天,你会被分类到需要牺牲的那类人中。”
说罢,穆勒转身踏着大步离去,又有三名民兵战士想通了,追随他一同离开。
一只耳在原地愣了几秒,在他眼里,穆勒的背影变得高大起来。
他想,或许有一天,穆勒会成为索兰人的英雄,而自己留下来,终将是个无名小卒。
“呸!”一只耳吐出烟头,用靴子踩灭,自言自语道:
“真倒霉!遇上这么个一根筋的傻瓜蛋!害得老子还得陪他冒险!”
随后他快步奔跑跟了上去。
“等等,穆勒兄!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