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呐!我们该怎么办啊?妈妈,快来救我!”一名伤员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夹在两层城墙狭窄的缝隙之间,拥挤的人群成了一堆活靶子,被人随意射击。
一颗老式的球形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瞬间死伤一片,血流成河。
穆勒感觉到什么东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热乎乎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半截黏糊糊的肠子,
他的胃液翻涌,半消化的食物顶到了喉咙,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救救自己吧!快跑!”有人丢下步枪逃了出去,
城墙外很快传来督战队齐射的枪声,逃跑的瞬间没了声息,余下的人再也不敢逃了,想要活命就唯有战斗。
工兵们抬着攻城梯进来了,拥挤的人群看到希望,开始把梯子架到第二层城墙上。
一名受处分的军官急于戴罪立功,他抽出手枪和军刀喊道:
“去他妈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跟我走!”
全连的官兵都豁出去了,他们发疯似的攀上梯子,又被推下来摔断骨头,或者被子弹和刺刀杀死掉下来。
登上城墙的人数越来越多,穆勒成功攀登上去,正好看到战友被刺刀捅死,他用同样的突刺还以颜色,一下捅穿了喉咙,帮战友报了仇。
下个迎上来的是个大个子,此人身高足有两公尺,肩膀宽阔,胳膊很粗,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披着巫毒教黑暗侍僧的长袍,脑门儿上纹着十二芒星,典型的殉道者狂信徒形象。
大个子投掷出一枚引信即将燃尽的手榴弹,“轰隆!”
手榴弹在穆勒身后不远处爆炸,瞬间杀死三人,大个子满意地大笑起来,他单手挥舞着一柄双手巨剑,朝着穆勒劈砍过来。
穆勒闪开致命一击,一个侧滚翻来到对方侧翼,
地上恰好有一具工兵的尸体,冰冷的手里还握着工兵铲,
穆勒一把抓住铲子手柄,一记横向重击砸到膝盖令对手失去平衡,第二击用上了工兵铲锋利的铲刃,一铲子削下了半张脸。
随着大个子轰然倒下,惩戒营的官兵们终于在内城站稳了脚跟,随着援军不断地爬上来,城内的人数对比发生逆转,攻城战已经赢了大半,只剩最中心的堡垒未被攻破。
随着两层城墙依次陷落,督战队也跟着进入了内堡,他们根本没必要击杀逃兵,因为422营的战士们已经杀红了眼,一个个的都是狂呼酣战,就连一向软弱的小野猫都开枪杀了人。
“让路!都闪开!”
两层城门都被打开了,几名炮兵赶着骡子进入内城,后面拖拽着一门九磅加农炮,这门炮很快被架设好,装填实心弹药,一炮轰开了内层堡垒的大门。
战士们用刺刀挑着军帽欢呼:“万岁!我们胜利了!去抢战利品啊!”
人们急不可耐地冲进去,穆勒听到城门上方传来可疑的吱嘎声响,立即警觉起来:
“不!先别进去!”
场面嘈杂,根本没人听他的话,最先进去的几个人没遭到攻击,剩下的人便完全卸下防备一股脑涌进去。
突然,一大锅煮沸的热油从头顶上淋了下来,
原来穆勒刚刚听到的,就是吊装锅炉用的铁链发出的声音,下面经过的十几人全都遭了殃,一半人瞬间死亡,余下的几个也都被严重烫伤,命不久矣。
“天呐!不!”穆勒和小野猫飞奔过去,
道格躺在地上,脑袋上、脖子上、还有身上都被热油淋到,严重的地方皮肉已经脱落,露出内部组织,伤势稍轻一些的地方也满是可怕的水泡,看起来相当恶心。
穆勒很清楚,没人能从这样的烫伤中存活,自己即将失去一位好友,他静静地跪在道格身边,握着他的手,小野猫则在一旁痛哭流涕。
“对不起……若是我早些察觉到就好了。”穆勒懊悔地垂着头。
此时的道格已是气若游丝,用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说话:
“没必要道歉,是我不好,急着冲进来,我想要抢些东西,贪心终究害了自己。”
“朋友,安心走吧,至少你不必再受苦了。”
“最后能遇到你们这些知心朋友,真好……”道格叹了口气;“哎,再也不会有幸运星这样的好狗了……再也不会有了……”
他的呼吸持续衰弱,最后停止,瞳孔放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