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店,范夫人直奔最小的柜台。
“阿月,我看你今日戴的发簪甚是好看,不如挑一对相配的耳坠子,如何?”
范夫人也不等江月回表态,直接对小伙计道:“这对,拿出来瞧瞧。”
“阿月,你看……”
她扭头一看,才发现江月回根本没跟到这边来,而是去了另一边的柜前。
“这套,”江月回点指最里面的一套羊脂玉头面。
包括头饰,项链和耳饰。
范夫人心突突地跳,快步过来,一看羊脂玉的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
“小姐,您的眼光真好,这套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昨日刚到的新货。”
小伙计眉开眼笑:“您可以试戴一下。”
范夫人压制住狂跳的心:“阿月,你年纪还小,这种显得太老气了。
不如那边的红石榴石的,颜色漂亮,映着人的气色也特别好。要不……”
“红石榴石的?我手里有好几套呢,准备过年的时候给院里的丫环们做新年赏。”
江月回漫不经心,拿起耳坠子在耳边比划一下:“好看吗?”
能不好看吗?
这水头,这通透劲儿,这……银子。
宋南念哼一声,又忍不住瞄一眼。
心里暗自憋屈,真是见鬼,这个村姑为何如此好看?
挑首饰的眼光也是一流,若是换成她,也会选这一套,谁会挑什么红石榴石?这一套比红宝石都雅致贵气。
江月回根本不用范夫人回答,直接对小伙计道:“就这套,包起来。”
“是,小姐您稍等。”
江月回对范夫人笑眯眯道:“夫人,付账吧。”
范夫人:“……”
她捏紧荷包,让她从里面拿银票,就像割她的肉。
若是为了给夫君晋升仕途也就罢了,可这算怎么回事?
但此时已成定局。
她咬咬后槽牙,恨不能咬碎。
“多少钱?”
小伙计声音清脆:“一共一千二百两。”
范夫人眼前一黑,声音都有点劈叉:“一千二百两?!”
“正是,这套是上等羊脂玉,是用整块玉石雕刻而成。
材料自不必说,关键是首饰的样式和雕工,乃是请了雕刻大家,打磨一个月……”
“好了,”范夫人脑瓜子嗡嗡的,“你就说,最低多少钱?”
“夫人,我们这里不讲价的,一千二百两,一点也不多。不如这样,”小伙计略一沉吟,“刚才您瞧的那对耳坠子,给您做添头,如何?”
江月回嘴角一翘,这小伙计真会说话。
范夫人脸青红交加,如被打了耳光,有心说不用,又觉得会更亏得慌。
她捏紧钱袋子,从里面扯出银票来,数一张,心就痛一次,像被割一刀。
数来数去,一共才八百两。
“只带了八百两,行不行?”
小伙计笑而不语。
“阿月,要不明……”
“要不然这样,”江月回道,“我让车夫送您回府,您再去取银票?
您和范叔父连古画都带来了,我听范叔父说,那画光是装裱,就不只千两。”
范夫人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不买是不行了。
她看看宋南念:“南念,你有没有带钱?先借我四百两。”
宋南念简直惊呆,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现在还要搭银子?何况还是给江月回买!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