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细细安排着,也不是真就放心孩子们的本事了,无论是四阿哥也好还是大阿哥皆没有承办过这样的大事,直接将担子撂给他们定然不妥,势必得派些可靠的人帮衬着。
康熙爷此般重在叫阿哥们分分心,莫整日来慈宁宫落泪,一来惹得皇玛玛心疼,二来也叫孩子们的身子经受不住。
皇玛玛此般已是无力回天,她老人家也最是亲近下头的孩子们,不愿见下头的孩子们因她落泪伤身,既如此不如给孩子们寻些事儿做,孩子们也全了孝心,皇玛玛也自当放心了。
至于六七八阿哥年纪还小,属实不是能办差的年纪,索性还叫他们继续读书,闲时再来。
公主们倒还都算懂事,纯禧、荣宪、端静公主都大了,知道憋着泪不惹乌库玛玛伤心,昭宁而今还不知事,自是整日就会傻乐,每每前来也能给慈宁宫添些欢快气。
且先叫四阿哥忙活去了,康熙爷轻叹一声儿,这才双腿一软跌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他眼底青黑眼中血丝遍布,可谓是身疲心痛,然惦念着皇玛玛他又不容自己放松片刻,只玉琭在侧才叫他心神松懈几分。
然他整日侍疾,来慈宁宫尽孝的后宫女眷、孩子们又络绎不绝,能叫二人独处可谓难上加难,只是这样拉着手便半个月未曾有过了。
“进来可是叫你辛苦了,爷听闻皇贵妃身子又不妥,然也不得空去瞧她,你管着宫务已是忙碌还得劳照顾着皇贵妃。”
玉琭挨着康熙爷落座,没像往常一般依偎着康熙爷去,而是坐直了叫康熙爷靠着她些:“比不得爷辛苦,宫中过年过节已成定例,也不消得我亲自忙碌,不过是听下头人禀报一声罢了,照顾佟佳姐姐我也不觉辛苦,而今也同爷感受一般,便是宁愿叫我付出再多也不愿失去了。”
一说这个,康熙爷心头又开始空落落地疼了,好在玉琭比他挺得住些,这段时日从未叫他再分心后宫中之事。
见外殿无人,康熙爷也失了坚强,身子一歪便带着玉琭躺在了罗汉床上,便是鞋履未解康熙爷也无甚力气了,只将脸埋在玉琭的颈窝儿,明明臂膀是搂着玉琭的细腰的,却一幅软弱须得玉琭保护的模样。
“就这样抱着我睡会儿吧,就一会儿。”
玉琭哪有不依的,她也未再说什么叫康熙爷回乾清宫歇息的话,只是无限包容着,手臂一环也像是哄孩子一般将康熙爷揽在怀中,手掌轻轻抚着康熙爷的后颈和肩头,没一会儿玉琭便觉自己的颈侧有热流淌过,也没一会儿怀中的人便呼吸渐沉,噙着泪便睡了去。
如此歇息也尚不得安稳,康熙爷只小睡了半个时辰便起身了,玉琭的手臂都还不觉酸沉,然观康熙爷脸色却是转好了不少,可见刚刚睡得还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