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的车驶离后,蔡溢拨通了一串号码,“他命令我月底前解决,想办法说服陈董和大太太一起喝药调理,每日熬三副药,交给佣人,大太太气血郁结,需要活血化瘀,孕妇却禁止服用这类药,照顾大太太的佣人是兰姐,借兰姐的手栽赃大太太,害何佩瑜流产。”
陈渊神情极其淡泊,“你没露馅吗。”
“绝对没有。”
车窗外,霓虹一掠而过,他眯起眼。
这招,无形之中高明。
他雇佣的医生,出事了,赖到他头上,陈政不信。
因为太明显,谁会实名制自掘坟墓,况且万喜喜有孕,他真下手了,陈政顾忌万家,也追究不了他。
陈崇州索性拐个弯,留子去母,先废江蓉。
“动手的当天,通知我。”
蔡溢犹豫了一秒,“陈总,那我和李护士长”
“蔡主任。”陈渊打断,“事成后,我手中的视频自会销毁,但我很反感你提醒我。”
蔡溢当即服软,“我会保何佩瑜平安生产。”
陈渊将手机一丢。
安桥揭过后视镜看他,“蔡溢可靠吗?”
“你感觉呢。”
“会不会无间道。”
陈渊从容不迫,闭目养神,“老二在你心里,挺有手腕。”
安桥总觉不对劲,“二公子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比我呢?”
“棋逢对手。”
陈渊睁开眼,“是流,是生,他都会掉进我的陷阱。”
陈崇州到医院,廖坤在办公室值班。
“你撤。”他穿上白大褂,坐对面。
“你堂叔来探望倪影了。”廖坤关闭电脑,“拎了一皮箱钱,她没收。”
陈崇州拧眉,“陈智云?”
“箱子里,估计有一百万。当时护士在病房给倪影输液,听她问陈智云,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然后。”
廖坤剥花生,抛高,扔嘴里,“扎完针,护士走了啊。”
陈崇州不咸不淡瞥他,净废话。
“沈桢呢,瞒住了吗。”
“瞒了。”
“真险啊,幸亏乔藤反应快,及时刹车。”廖坤感慨,“骗女人昧良心,以后你少找我。”
陈崇州翻开医案,“你骗得少么。”
廖坤反驳,“年少轻狂是骗过,自从成熟了,我对女人”
“成熟了,你再没搞定过女人。”
科室乃至全院,廖坤的绰号是相亲界绿巨人,屡战屡败。哪个同事受挫了,想起他,就痛快了。
有一阵,他在公寓开临时诊所,描述自己相亲经历,以血泪史宽慰同事,赚了七千多块钱。
廖坤离开不久,走廊路过一个男人,陈崇州站起,堵着门,“二叔。”
男人一愣,显然没准备,“崇州。”
生-殖科在二楼,晚七点,大堂会封锁,只能从急诊绕到门诊二楼,再去住院部。
男人进来环顾一圈,“加班?”
“您怎么在医院,不舒服吗。”
陈智云正要点烟,陈崇州掏出口袋内的打火机,主动一压。
他猛吸,“两月前,我和你婶离婚了。”
陈崇州挑眉,“没听父亲讲。”
“又不光彩,张扬什么。”陈智云撩眼皮,有些不自在,“我可能近期再婚。”
“那恭喜二叔了。”
他晦涩开口,“和倪影。”
烟雾在白灯下熏燎溃散,陈崇州不露声色。
他越寡凉,陈智云越心惊,“老二,你们的旧情,我后来才知道。”
片刻的死寂,他反问,“我和她有旧情么?”
陈智云五官紧蹙,“你什么意思。”
他去拿桌上的烟盒,“二叔要娶她,她自然不能和我有关联,否则陈家会陷于流言。”
陈崇州嗑出一支,用手撕烟纸和过滤棉,最后,碾碎烟丝,“她提出的么。”
“共同吧。”
陈智云撂下这句,转身出去。
鸦雀无声。
烟盒在他手心,扭曲塌陷。
早晨,陈崇州结束夜班,回富江华苑。
推开卧室门,床上趴着一个女人。
白腻的脚踝,小腿光裸,绵软近乎融化的肌肤,黑色毛毯缠着香槟粉的睡裙边角,感十足的冲击。
陈崇州解着外套纽扣,身体覆上去,吻她背部,她睡得迷糊,却不是毫无意识,在湿吻下,凸起的蝴蝶骨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战栗。
“不弄。”沈桢蜷缩进毛毯,抗拒他抚摸。
他胸腔溢出笑,“睡我的床,不给弄?”
“几点才弄啊。”
“嫌我弄晚了,是么。”陈崇州一掀毛毯,翻到地上,纤细的吊带滑至臂肘,阳光深处,脊背暴露万种风情。
他燥得慌,喉结上下滚,压抑着,仍喑哑至极,“要么。”
沈桢烦了,拱开他,“不要!”
他低低笑,坐起,“话剧票,两张,情侣席,总有女人要。”
她脑袋立刻钻出枕头,困意全无,“剧院?”
陈崇州面无表情往外走,“你不要,继续睡。”
“哎——”沈桢双脚夹他,他整个人顺从倒下,手撑住床沿,悬在她身上。
“要?”
她脸颊睡出绯红的印记,天光明亮,显得愈发娇俏,“要。”
陈崇州抽出皮带,“来。”
沈桢推搡,“来什么啊?”
下一刻他没忍住笑。
她眉眼弯弯,埋在胸口呼气,娇气得很,嗓音也奶腻,“约会吗?”
“嗯。”陈崇州俯身,吮她的唇,“约完开房。”
“你非要去酒店住?”
他咬她耳垂,“水床刺激。”
沈桢一骨碌跑进浴室,“自己买个杯,刺激吧。”
陈崇州换衣服,“你懂得挺多。”
小花苞才开过几回,还了解男人专用杯。
出门前,化妆耽误了工夫,陈崇州也没催,调笑她腮红丑得像媒婆,险些逗哭了。
开车到剧院,人已经全齐,只等他。
沈桢看见台阶上的陈政,没敢下车,“这么多人?”
陈崇州横抱她下来,“有我在。”
“我不去——”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