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追了出来,砰砰砰在她身后开枪,庄雅跑到一个光线暗淡之处,骤然停了下来。黑衣男子见状放下手枪,尾随着她走进角落。
“怎么样,没事吧?”男子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其实,你大可不必故意中弹,我在顾人杰身边待了这么久,他就是个胸无城府,懦弱胆怯的草包,况且又被你打个半死,恐慌中根本不会想这么多。”
庄雅借着微光,将子弹从血肉里拔了出来,又扯下裙子上的布将伤口简单包扎,闻言抬起头望着男子,神色是少有的严肃:“锐阳,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如果多了这个细节,将会有助于事情发展。比如,顾人杰别墅里的手下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存在得有些突兀,而我的受伤,可以或多或少地冲淡一些别人对你的顾虑。也许,可能别人不会想这么多,但是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你知道的,为了剿灭桀日这个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我们警方耗费了多少力气。所以,我们一点纰漏也不能出。”
“况且,关于中弹,我有分寸的,也不会很痛。”她朝李锐阳笑了笑,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柔和的光。
李锐阳望着她,不由出声道:“小舟……”
庄雅是她随意取的一个名字,她的真实姓名叫连舟。听见男子低声的呼唤,她望向他,等着他将话说完。李锐阳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抿了抿唇,却终究无言。
有太多的话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深埋的情愫,却终付于欲说还休。
也不管李锐阳的异样,连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沉声道:“你一定要小心。顾人杰别墅里的手下被警方狙杀殆尽,虽然我们已经把脏水泼到了顾朝身上,但如此不动声色又利落迅速的举动一定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内部参与,所以,你的处境很危险,一定要慎之又慎。”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曾经为顾人杰挡过一刀,又当着他的面杀了两个警查,他一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作为潜伏在犯罪组织中的警查卧底,李锐阳早已对各种血腥和无情司空见惯,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处境岌岌可危,却也不想要她多做担心,于是只能这样出声安抚。
“但愿如此吧。”连舟望着他,轻声吐气道。
“好了,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拖久了会让顾人杰起疑。我先回去看看他的情况。顾朝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你要比我更加小心。”李锐阳说完,就走离了连舟的视线。
连舟点点头,转身而去。她偷了顾人杰一辆兰博基尼,疾驰在夜晚的公路上,像是离弦而发的弓箭,朝着靶心飞快地冲去。驰骋在沉寂深夜里的箭镞,凌厉而张扬,有一种势不可挡的锐气。
暗夜中的女子勾起嘴角,笑容和天上的弦月一般冷冽。
无论如何,今天的行动都很顺利。一切,都朝着意料之中的方向发展。
网撒开了,鱼儿很快会斗得你死我活的。
连舟回到家中,已经将近11点,对伤口做了一下简单的消炎处理,粗劣地洗了个澡,迅速化好淡妆,由于伤口接近肩膀,她换了一件酒红色的短袖连衣裙,然后将其他作战用品放在车内,就发动引擎,朝着东南方向大约6公里的维也纳酒吧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