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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兵戈 淡极始知花更艳 钗于奁内待时飞(1 / 2)

一夜荒唐之后,刘永明大梦初醒,只觉得手中温柔的一团事物手感极佳,忍不住捏了几下,换来耳边轻轻嘤咛。刘曜唤了同样睡眼朦胧的柳佩起身,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欣赏着身边同样穿衣服的女人。

刘曜开口问女人:“佩佩你家相公今天可回来吗?”柳佩一边系裙带一边回答说:“早着呢!刘郎可是有什么安排?”刘曜便说:“我们去踏青吧。”

同样在清晨里披衣而起的还有段文鸯,常年在辽西从戎典兵的他一贯早起。此时段文鸯已经披挂整齐,床上的女人还在痴睡,绣着鸳鸯的粉红锦被遮住了陈祉含大半身子,只是隐约有些胸前丘壑,雪白长腿裸露在外。

段文鸯伸出手轻轻摸着女人的头,段公子还是挺喜欢这朵路边野花的。陈祉含略微清醒一些,她看一眼昨夜将她完全制服的段郎君忍不住紧了紧被子。

段文鸯轻声说:“起来了,带你去踏青。”床上的少女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另一边慕容翰同样在规划这今日携美人游洛阳的行程。初经人事的高雪琦小鸟依人般靠在慕容翰的怀里,两人细嚼慢咽正在吃早餐。早餐以清淡为主,不过是小米粥配了点菜叶子,再来点咸菜借味儿就可以了。

高雪琦提筷夹了一口菜喂着慕容翰吃,她轻声呼唤‘公子’,慕容翰饭来张口,惬意的享受着美人的服侍。高雪琦一边夹菜盛饭喂给慕容翰,一边想着昨晚慕容公子的神勇无敌,忍不住羞的一脸红晕。

就在高雪琦胡思乱想的当口,慕容翰说:“雪琦,我们去踏青吧?”她忙应道:“好啊!”

这一日的洛阳城风和日丽,确实是踏青的好日子,城东郭外沿着洛水一路上亭台楼阁水榭连绵星散二十余里,既有达官贵人临水闲居的私阁,也有官家义设用来歇止的亭台,更多的是商家叫卖经营的酒楼水榭。

山外青山接天轨,楼外雕楼连水波,这一番十里长亭的洛阳风物让与宫胜一马同乘的丽丽看的目不暇接,一步一景,移步又是一景,间或点缀着杨柳白桦槐枝皂叶,又时不时有笛萧琴瑟琵琶管弦声来,以至于胯下骏马都时不时放慢了蹄子,当然不是陶冶于一方风物,而是低头吃几口小草。

宫胜将丽丽搂在怀里,让她骑在前面,自己双手控着马缰,感受着小美人的倚靠,他笑着说:“这马也太过好吃懒做,就这骑着它也敢偷吃。”

丽丽听了咯咯一笑:“它驮着我们俩也挺不容易的,是不是你没给它吃饱?”说着她伸手摸了摸马头。

一阵阵微风拂过,荡起两人衣梢和鬓发,几缕发丝轻轻摩挲在宫胜脸上,带着少女温度,感受着靠在怀里轻盈温暖的身子,宫胜人没有醉,心却醉了。

“前面就是趣水亭了,我们去歇会。”宫胜说,“嗯~”丽丽轻声答应着。

所谓趣水亭又叫做趣水长亭,是昔日杜武库所建以供游人休憩。趣水亭引洛水一支绕长亭而走,沿水设长廊以为亭,长亭临水一侧无栏,水在阶前漫过。

两人在趣水亭边下了马,少女欢快的拉着宫胜的手蹦蹦跳跳,小手拉大手,宫胜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润,心也自然跟着柔和起来。

两人在临水的矮阶坐下,水光清澈,岸边或点缀着一二涧石,青绿苔痕悄然爬上,水底时不时滑过一尾尾游鱼,白色的鳞片泛着闪动的银光星星点点。

数丈外的对岸柳枝轻蔓,时有风来,拨动了在水面上起伏的柳枝,琤瑽有声。复又穿过长廊卷动宫胜和丽丽的衣襟,吹起千层粼光在两人足下滚动,最终又汇入悠悠洛水迤逦远去。

少女脱去了鞋子,提起裙摆,将一对玉足没入水中。纤细的足皓白无瑕,半没入粼粼波光里若隐若现。水刚过脚踝,衬着一衣桃花锦绣,在水中投下一片模糊的桃花图案随着波澜起伏。

少女的双脚拍打在水面上激起一片片水花,水纹便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撞在石阶上又溃散开来。玩得兴起,双手沉入水中掬一捧水远远的泼洒出去,落在水面上点缀出数不清的涟漪。

洛水碧如蓝,潺潺亭底流,阶边可濯足,泾浅不胜舟。——忽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传来,宫胜和丽丽遁声望去,远处一人颔首示意,显然是无意中看到少女顽皮的一幕,于是诗兴骤起,偶得佳作。

两人对于赋诗的轻薄举止不以为意,宫胜笑着说:“我家丽丽到哪都引人注目。”又引来少女一阵娇嗔。

远处吟诗的雅士移步而去,身旁与他同行的人说道:“士雅这首诗韵味自成,今日得此一诗,算是不虚此行。”赋诗的雅士摇头笑道:“比不了越石你笔锋犀利。”于是两人相视而笑。

雅士边走边说:“如今齐王外镇许昌,我也随同前去。”

另一人则说:“许昌魏武所兴,如今祖兄要大驾光临,岂不是蓬荜生辉?”

被称为祖兄的雅士摇头说:“越石莫开玩笑,我所虑的是相国与齐王积怨颇深,许昌是中军精华所在,近在咫尺啊。”

这位越石则不以为然的说:“士雅你还记得十年前那晚,我和你怎么说的?”

姓祖的雅士哈哈大笑:“怎么不记得,那时你说‘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则你我当相避于中原。’虽然十年间弹指一挥,此情此景记忆犹新。”

被称为越石的自然是如今正在相国府就任从事中郎一职的刘琨了,而和刘越石同行的雅士则是十年前与刘琨一同闻鸡起舞的祖逖。十载光阴,昔日胸怀四海的两个少年人依然在官场上载沉载浮,大晋江山的末世景象也依旧如火如荼繁花似锦,少年人的青葱岁月早已不再,只是那一番驰骋山河,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冲天豪气没有消磨分毫。

“你看那小女孩,”祖逖伸手指向马背上被宫胜搂在怀里的丽丽对刘琨说:“一旦天下有变,生灵涂地,将不复有此景。”

刘琨顺着祖逖的手指看向正骑马远去的宫胜、丽丽两人,他摇头说:“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搅乱天下的人并不是你我。”

宫胜将丽丽搂在怀里策马缓步而行,他轻声说:“酒家那里就不要去了,搬到我那去。”怀里的少女细细的‘嗯’了一声,他又继续说下去:“我如今是从五品下阶的相国府中卫率,算得上光宗耀祖,过段时间我们挑个吉利的日子。”话却只说到这里为止。怀里的少女仍是细细的‘嗯’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声音更小了。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游人零散在洛水畔,叫卖声、笑语声、吹拉弹唱声或远或近时不时传来,宫胜和丽丽一马同乘,两人都不说话,其间却别有一般静谧温馨。

忽然迎面驰来一骑,宫胜远远看见来骑面孔,正是刘曜,于是他高声招呼道:“永明。”

刘曜一夜风流,骑在马上的自然不止自己一人,更有成熟的美妇人横卧膝前。待距离近了,宫胜就看到一名美妇人倚在刘永明怀中,一脸痴迷神态,鼻子里轻轻的喘息,不像是在骑马,倒像是被当成马了。

刘曜搂着怀中美妇人开口介绍:“这是我家佩佩。昨日华林园出来,她仰慕我这身本事,非要我留宿去她家里。我见她家男人正好不在,又是盛情难却就睡了一晚上,今儿就带着她出来踏踏青。”

马上的丽丽眼睛睁的溜圆,心想:‘这就是应龙哥哥盛赞的匈奴豪杰?竟然不在意男女之防到了如此地步?’宫胜听了也忍不住心里暗翘大拇指,心道:‘不愧是胡人中的英雄人物,遇见美人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于是宫胜与刘曜两人便合为一路同游洛水,两人怀中各倚美人,一则清秀似海棠初放,一则妖娆如牡丹盛开,同行一处倒也是相映成趣。四人放缓了马蹄观赏沿途风景,绕过了绿柳依依、十六桥环绕、管弦如缕的采茵洲,又途径了悬水而建、正在表演戏曲节目的鼓戏台,到了午时饭点四人寻了一家铺子来打点肚子。

店家上了酒菜,刘永明几口酒下去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只听他说道:“说起我屠各五部骑射的本事,你们中国的兵不是对手!宿卫军有长水营,我屠各五部有骁骑卫,长水营只不过八百人,我五部的骁骑卫有三千人!”

丽丽眨眨眼问:“我听说国家的大军有几十上百万,什么长水营只有八百人,骁骑卫也只有三千人,是不是有点少?”

“哈哈哈哈!”刘曜大笑打断:“兵和兵哪能一样呢?弓有单弓有复合弓,弩有手弩有硬弩,矛有步矛有马槊,甲有一面甲有两面甲,有扎甲有鱼鳞甲,我五部的骁骑卫是真正的精锐,怎么能拿乌合之众来比?”

宫胜于是问:“骑兵三千花销不少,你义父能支持这么大的开销?”

刘曜嘿嘿一笑说:“义父大人文韬武略,潜心经营五部已经二十年之久,日积月累,自然甲杖精良。不瞒你们说,我五部精锐骁骑左右两卫备下的箭矢足有几百万数目。”

“刘郎你的义父是谁呀?这么有本事?”却是倚在刘曜怀里的柳娘子在问。

刘曜一手揽着柳氏揉捏着她身上柔软的地段说道:“匈奴五部都督知道?我义父。”然后又双手齐出对着柳佩任意施为起来,只换来柳娘子阵阵娇呼。

宫胜又问:“这骁骑卫的统领也一定是位厉害人物?”

刘永明放开柳佩说:“不错,如今在并州统辖五部兵马的是义父长子刘聪。我这位兄长人送外号红须虎,因为他天生胡须泛红。他在并州铁腕整顿五部人马,也是义父能够不在并州坐镇的关键。”

宫胜于是笑起来说:“红胡子叫红须虎,永明你两条白眉不该叫白眉虎?”

刘曜哈哈一笑:“不瞒你说,并州上下人称白眉鹰的正是在下!”

‘如果刘渊不在并州?那么他在哪里?’这话宫胜想了想,没有问出来。“刘郎的义父不在并州?那么他在哪呀?”娇媚的声音甜的有些腻,却是柳娘子醉眼朦胧的问出了宫胜的疑问。

刘曜同样摇着头一脸的酒色,他畅然答道:“和慕容家、段家那两个小子一样,义父大人也在忙活乌纱帽呢。也不知道朝廷上怎么想的,就因为有几个小卒子当了逃兵,居然免了义父五部都督的职。义父不得以去了邺城,找成都王帮忙给朝廷上书。要我刘某人说,这天下终究是有德者居之,除了义父大人又有谁能担的起匈奴五部都督的位置?”

一顿饭下来,吃的不多,酒到是喝的不少。只不过刘永明豪饮,柳佩多饮,宫胜少饮,丽丽辄止。出了店家时,刘曜搂着柳家娘子,步伐已经有些飘了,柳夫人则是略略松了衣带,一脸醉态酣然,那一份成熟的酒后风韵就是大白天也分外诱人。

宫胜和刘曜两人各载着佳人并缰策马返回,一路上继续谈笑,走到半途忽然听到身后一声高呼“前面的可是宫卫率和刘卫率?”

宫胜回头一看,后面呼喊的乃是同在相国府卫履职的慕容翰、段文鸯两人。这两位少年英杰马上各自分别载了美人在怀,至于这两位美人当然是初经风雨的高雪琦和陈祉含了。

宫胜心道:‘这可巧了,我们四人都带了女人出来踏青’。宫胜还没来得及开口招呼,只听他身旁的刘永明开口笑问:“元邕、霸先你们两人真是一日不见,刮目相看啊!花姑娘哪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慕容翰和段文鸯对视一眼,慕容翰策马而前高声笑应:“独乐不如众乐,永明兄珠玉在前,我们两个自然也不甘落后!”

段文鸯也说:“一会儿回城里找一家店吃酒,到时候永明兄一定要给大家讲讲怎么俘获美人心的,也让我们取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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