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成郡主刚刚回到应天府,就被皇太后的人接进了宫里去,朱允炆和方孝孺等人也在,吕氏急急地问道,“朱棣那逆贼怎么说?”
庆成郡主的眼睛还是肿的,她当然不敢将朱棣的话复述出来,而是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了奏疏,“逆贼朱棣不与臣对话,得知臣的去意之后,将所言全部写在这里了!”
朱高燨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吕氏接过了奏疏后,打开一看,眉头都狠狠地皱了起来,不悦道,“朱棣逆贼太过敷衍,竟然找个不识字的人代笔,岂有此理!”
吕氏一目十行地扫完,这才将奏疏递给了朱允炆,“皇帝,你看看!”
朱允炆扫过后,长叹一声,恨不得哭了,递给方孝孺,“方先生,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吕氏皱眉挥挥手,让庆成出去,庆成求之不得,磕头退出。
方孝孺依然很淡定,他仔细看过后,道,“皇上别急,长江天堑,可挡十万兵,况且江北之船,臣已经遣人全部烧毁了,没有舟楫,燕军无法南渡,且天气渐炎热,容易染时疾,不出十日,燕军必然退去,若眼下出兵,不让燕军渡江,也是送死。”
朱允炆想到燕军那猛烈的火器,也只能点点头,此时的朱允炆已是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朱棣信中的话,他不在乎信是谁写的,他在乎信上质问,皇太后提出隔江而治的话,这天下是吕家的天下吗?
吕氏朝朱允炆看了一眼,见身为天下之主的他,到了这个时候,只知道害怕,束手无策,不由得非常失望。
等人都走了,朱允炆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金殿里,背靠着蟠龙金柱,他看着自己鞋子上的金龙,两眼发直。
兰儿又蹑手蹑脚地地进来了,她扶着朱允炆的胳膊跪下,轻轻地喊了一声“皇上”,朱允炆扭头看她,如同看到了亲人,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兰儿,都在骗我,你告诉我,四叔他真的不会攻进来吗?”
“皇上,别怕,不论如何,兰儿都不会离开皇上!”她说着,轻轻地靠在朱允炆的肩上,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上,满是平静,而这抹平静,深深地感染了朱允炆,他抬起手来,抚摸着兰儿的乌发,“兰儿,我走到今天,是咎由自取,是报应,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既然如此,我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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