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跟你一起回京去!”
方孝孺不能坐视不理,若此事属实,那在世人,还有后世人的眼里,他成了什么了?
助纣为虐的奸佞?
方孝孺急得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抹了一把汗,问陈升事情的经过,陈升将他知道的全部都是说了,“原本有人说,让锦衣卫来查此案,但皇上的意思,这世上最公平的人无过于方先生了,皇上说方先生乃端庄公正之人,一定会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方孝孺此时连“行人司”乃是建文帝取缔过,朱棣一即位就恢复的旧制了,他的心砰砰砰直跳,问道,“那这人证和物证又是从何而来?”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听说人证乃是广泽王朱允熥府上的下人,具体我也不知道,眼下人证和物证都在刑部里,由谷王派人看管,方先生回京了,可以先去见谷王。”
意思是不必进宫去向皇上复命!
若朱棣要求他回京之后进京面圣,方孝孺肯定不会愿意,少不得一番挣扎,但眼下,朱棣不愿意见他,方孝孺又难免失落,心里难过。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我知道了!”
方孝孺匆忙地往京城赶,他不由得想到了当年他父亲被人诬陷,后来恰好逢上了空印案,父亲被害。
三年后,他守孝期满,吕本找上门来。
吕本的女儿那时候为太子诞下了第二子,但吕氏还没有被扶正,他怎么就会找上自己了的?
此时,往事历历在目,方孝孺竟然连马都爬不上去了。
应天府里,虽然已经入秋了,但风吹在身上,并不见得有多冷,士子文人权贵们穿上了光鲜亮丽的夹衣,人人都朝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走去。
入夜之后,秦淮河的两岸,垂柳已经凋零了枯叶,挂上了大大小小的宫灯之后,放眼望去,如同一条灿烂的银河倒映在人间。
“四老爷,这边请!”看到朱棣亲自前来,负责这次拍卖会的朱武吃了一惊,从最大的画舫上快步走过来,给朱棣请了个安后,弯腰成了九十度,请朱棣上画舫。
朱高燨正坐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喝茶赏月,看到爹居然来了,忙起身下来迎接,他扶着他爹,低声道,“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事儿,您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你要开的拍卖会,应天府的人都来了,爹能不来吗?”朱棣让儿子接住了自己的手,扶着一起上了画舫。
“儿子是决定得仓促了一点,遍寻整个应天府,没有找到一家适合拍卖的地方,只好用这艘画舫将就了。”
画舫之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锦衣卫端着枪,黑黝黝的枪身,黑洞洞的枪口,一些来参加拍卖会的权贵和富商们,均是从甲板上匆匆走过,赶紧进入拍卖会的现场,不敢朝这些枪支多看一眼。
外面都在传曾经的燕王,如今的皇上,手上有一支多么了不起的军队,军队的先进装备,曾经的朝廷军队难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