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常氏又有了身孕,吕氏原本是想着,若这孩子生不下来,便最好。
当时,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常氏怀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安胎。
她听说常氏在外头散步,她也去了,当着常氏的面说,“妹妹有了身孕,服侍不了殿下,多谢姐姐为妹妹服侍殿下,没想到,姐姐这么快也有了身孕。”
将朱标和常氏睡觉的功劳全部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常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回去之后,就开始闹腾,要怪只能怪朱允熥的命大,三番几次,竟然没有把那块肉闹得掉下来。
方孝孺睁大了眼睛,盯着吕氏,“娘娘,懿文太子元妃是怎么没了的?楼英乃是一代名医,怎么会让元妃娘娘血崩呢?眼下没有别的人,娘娘能不能告诉臣,春和宫树下的药,是不是娘娘您下的?”
吕氏笑起来,问道,“方先生,您果然是方直之士。当年爹去世前,特意叮嘱了我,说,留着方先生,将来可保我和先帝声名。不论我们做了什么,只要方先生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将来史书上,必然会留个好名声。”
他竟然被人利用至此!
方孝孺气得浑身发抖,他抬手指着吕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
吕氏起身走了下来,站在方孝孺跟前,方便他的手指着自己,“方先生,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若我只是一个妾室,哪怕等太子殿下继承了皇位,将来被封为贵妃,又能如何?我的儿子不能当太子,不能继承皇位,将来,我也顶多只会随着儿子的名字,被记上一笔母吕氏。”
这就是承认了!
方孝孺几乎吐血了,“你竟是如此蛇蝎心肠,难道说,皇太子殿下,也是死于尔等之手了?”
吕氏静静地看着方孝孺良久,“殿下案牍劳累,身体原本就不好,太医说不许女子近身服侍,殿下却非要那几个小妖精留在身边。那时候,我也才生了允熙还不到一年,根本管不了殿下什么事,最后殿下的身体才会一亏再亏,等发生了与太祖皇帝争执那件事,殿下又惊又怒……“
“所以,娘娘才会跟太祖皇上说,说殿下是被吓死的?如此,太祖皇帝才会愧疚于殿下,不顾一切,封了建文帝为皇孙?”
为了让这皇孙坐稳皇位,不惜屠杀勋贵功臣!
吕氏鄙夷地朝方孝孺看去,“方先生,你熟读史书,你且告诉我,自古以来,可有登不上皇位还活着的太子?”
朱标死了,她的儿子若不能登上皇位,将来还会有生路?
方孝孺想了想,摇摇头,心里却已经充满了悲凉,他这一生,一生求道,不惜以身死殉道,却没想到,他所走的竟然是一条歪道。
纵然朱允炆乃是正儿八经的皇孙,可真正以周礼而言,“礼无二嫡”,吕氏乃是出身卑贱的妾室,而朱允炆乃是庶出,身份地位根本越不过朱允熥去。
“方先生,你是自己人,我才会和你说这些。你别忘了,你是如何被太祖皇帝赏识的。建文帝已经不在了,若是他的名声都不在了,将来史书上如何记载我们这些人?又如何记载你这个昔日的帝师?”
方孝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盛满了悲戚。他转过身来,朝殿外走去,失魂落魄,背影萧瑟得如同深秋里天边的枯木。
吕氏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以她对方孝孺的了解,这个人,爱名声如性命,建文一日做了他的学生,他一日不会抛弃建文,哪怕建文死了,也不会坏了建文的名声,坏了自己的名声。
方孝孺站在太子陵前,看着长长的神道,两旁的石像生,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他曾经是感激吕本的,举荐他为太祖高皇帝所赏识,有机会为帝师,辅佐建文登基改祖制,复周礼,推行井田制,更改官制,眼看大业就要成功了,却出现了靖难之役。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建文帝更是被蓝氏孤儿杀害,外面一直在传,奸佞辅国,导致建文一朝覆灭,如今才知道,不是!
建文帝得位不正,庶出谋害嫡出,才会遭此报应。
若人死了,泉下有知的话,常氏和朱雄英该是如何恨吕氏母子,害了他们的性命不说,还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死去的人又该如何安心呢?
方孝孺转身就朝皇宫走去。
方孝孺到达洪武门的时候,天色已晚,朱棣率领文武百官刚刚从大明帝国学院回来,人人都很兴奋。
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橡胶,的确是很好用的材料,朱高燨当场还给朱棣演示做了一双橡胶鞋底,要是在上面粘上了鞋面子,雨天的时候,也可以走,不怕打湿坏了鞋。
最重要的是,四皇子说了,回头,给皇上做个电灯,不用点蜡烛,光线又亮,没有烟。
“真是没想到啊,橡胶还有这种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