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可爱听这话了,他忙跪下来真心实意地磕了几个响头,“臣就在这里谢过四皇子殿下了!”
“哈哈哈,老夏,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跟你说,等来年橡胶厂建起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可以朝我收大笔的税收了?还有,将来,你省着点钱,户部投资我一条铁路,不说别的,就从北京到应天府,一年可以收入多少银子?还有,我将要建成的热电厂,老夏,户部要不要投资?这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哦!”
还有一些,朱高燨没有说,就他收的这些学生,哪一个不是朝户部缴纳了赋税?将来,他开办的附小,也不可能一直只收穷人了。
朱高燨说的这些,夏原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朝他砸了过来,一下子将他砸晕了。
朱高燨打了个呵欠,“老夏,纺织厂的事,我现在交给沈春鸿在打理,还有自行车厂的事,户部要是入股的话,我看在我爹的份上,让你入一部分股,你也找沈春鸿商量去,回头热电厂……”
朱高燨想到这里,对他爹道,“爹,还记得我之前跟您说过的话吗?煤矿的话,南贫北富,我暂时先在应天府建一个简易的热电厂,回头牵一根电线进宫里,让您和娘用电灯照亮,不过这迁都的事儿啊,您得往心里去。“
迁都?什么迁都?夏原吉一下子懵了。
朱高燨困了,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出来了,“爹,儿子睡去了,困死了!”
说着,摇摇晃晃地就去了内殿。
朱棣待他儿子出了门,朝夏原吉招招手,“老夏,朕今年已经四十一了,翻过年,就四十二了,这储君之事,不能不考虑了。”
夏原吉的脑子有些赶不上趟,他还没来得及问迁都的事呢,结果皇上又说起了储君之事,话说,储君也是大事啊!
夏原吉的嘴就像死了的蚌壳,抿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朱棣撬开了。
在文臣武将们的眼里,储君之事,非常分明。昔日的燕王世子,今日的大皇子,不论是从名分还是从礼法都占了大义。
嫡长子,太祖皇帝册封的世子,也应当理所当然地成为储君。
皇上登基到现在,也有半年把时间了,文臣武将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应当册封太子,其原因和态度实际上已经非常明显了,都不想立大皇子为太子。
和四皇子比起来,大皇子哪一点有优势?
当年的北京保卫战,是四皇子守北平城,一应事务都是四皇子负责。四皇子弄出来的火器,在靖难之役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时至今日,这些火器都装备着皇上的亲卫,每一样的杀伤力都令人胆寒。
四皇子弄出来的纺织机,其效率比起传统的纺车和织机,效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如今在这江南富庶之地,不知道多少人拿了银钱削尖脑袋,想要一台而不可得。
还有缝纫机,夏原吉见识过之后,简直为之惊叹,他想不通,什么样的脑袋能够有这样的奇思妙想,设计出这样的机器。
外面都说,这缝纫机是四皇子孝敬给皇后娘娘的,他是看到皇后娘娘一针一线缝衣服,心疼皇后娘娘才弄出了这样的设备。
自行车,胶鞋底之类的就不必说了,只说今日,几句话,把交子,纸币交代得清清楚楚,准备金信誉,几句话就让皇上心里有了数。
四皇子才十四岁,“天纵奇才”都不足以形容四皇子的能力,放着这样的皇子不立太子,难道选大皇子那种胖得连路都走不稳的?
夏原吉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因此,才不想说话,若是皇上让他率先上奏请封太子,他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请封四皇子,而不是大皇子呢?
夏原吉突然想到,这件事,也是该准备了,至少要探一下别人的口风,别到时候,被人先提出请封大皇子,四皇子这边显得非常被动。
几乎眨眼之间,夏原吉心里已经转过了上百个念头,他一抬头,见朱棣依然盯着他,夏原吉想了想,“皇上,您春秋鼎盛,且又是刚刚即位,眼下朝廷中诸多事,臣以为,册封太子的事,可以先缓一缓。”
朱棣一听,就明白了,他其实一点儿都不着急,老四说历史上他坐了四十年皇位,比太祖皇帝足足多了九年,年头可以说是够长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八十多岁呢,他急什么急?
他不得不试探一下大臣们的口风,看看臣子们都是怎么想的。
朱棣不担心武将们,若问张玉他们的意愿,毫无疑问,朱高燨才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储君,那文臣们呢?
毕竟,朱高燨眼下做的事,是要伤害官绅们的利益的。
没想到,夏原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朱棣放心了。
朱高燨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中,他感觉到他爹来过了,还对他说,“儿子啊,这江山,爹先替你坐着,爹答应你,替你多坐几年。”
他心里想,嗯,多坐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