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倘若是黑日降临之前,如果赶上周五,可能是玩几局游戏、出去吃个饭逛个街就打发掉了,但是现在不同了。
自出朱棣行宫,李禹哲一路上神情肃重,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身后的朱凯斌,问道:“你应该猜得到吧,今天晚上这些事。”
朱凯斌夹了夹马腹,点点头,“嗯”
又是沉默无言,朱凯斌接着说道:“其实在你说古代英灵会复苏的时候,我就有了猜测,毕竟我爸、我老师还有我家管家都太巧了。
我爸原名叫朱隶,这事还是我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后来他自己长大了非要改成明朝那位皇帝的名字。”
李禹哲点点头,“上次来这里,跟叔叔他们算是初步结盟,叔叔没让我告诉你他的身份,我不敢擅作主张。
你应该也听鹏鹏他们说了,今天九乡河发生了暴动,刘一麟和陈民翔不知所踪,骑兵队光是失踪的就有16人。”
见朱凯斌悲痛地点头,李禹哲继续说道:“我们毕竟刚刚建军,甚至三天前,我们还是一群学生,一辈子没摸过枪、没拿过武器,我不是不接受我们的失败。
但是今天我们伤亡实在惨重,你看看身后的那些人,接近半数负伤!原本千人的队伍只剩下八百,我可以漠视无关者的生命,但是你让我看着我手下的人牺牲,我做不到。”
朱凯斌有些不解,“所以你要起兵?那不还是我们自己去牺牲吗?”
“不一样,起兵以后,归顺我们的我们保护他们,不归顺我们的,不管是任由他们在野外死活,或者干脆当作凶兽一齐宰杀都可以。
区别在于我们现在的付出是换不来回报的,他们只是感谢我们,还消耗我们的物资。如果他们追随我们则是劳力和人力,可以解放我们的生产、建造,我可不会为无关者流血流泪。”
“我爸他一直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他做好的决定几乎没有更改过,我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做好马上起兵的准备,你怎么说动他的?”
李禹哲得意地扯了扯缰绳,说道:“叔叔雄才大略,我明白叔叔为何想按兵不动、蓄势待发,包括车辆在内这些精细物件都在快速损耗、锈蚀,甚至你像复杂一些的枪炮估计也会有这种情况。
等待的这段时间,叔叔可以积蓄实力,我刚刚走在行宫外面就能听见细微的打铁声从地下传来,可见叔叔也是有所图谋。
等的时间里,只要党派还想维持统治,甚至说他们只是保护自己,那么多部队战士吃喝、弹药消耗都是巨大的。
他们没有援军,而难民现在最信任的仍然是成建制的部队,他们接纳难民,不过是加速消耗存粮,不接纳难民丧尸的就是公信力。你猜他们怎么做?
只要叔叔等到党派的公信力丧失、百姓彻底绝望打算反抗统治者的时候,他再起兵,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会死掉无数难民和军队了。
军队当中精锐之师给打掉,百姓当中老弱病残给饿死,剩下来的都是青壮劳力。如此一来,军队不堪一击,而百姓一旦训练过后便是可战之师。
他们可不会管党派前期有没有救济他们?他们记不住那点小恩小惠的,只要叔叔到时候口号喊响亮一点,再把百姓当中几个聪明的、领头的一杀。”
李禹哲拳头慢慢握紧,彰显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势,朱凯斌更是不解,“那你为何还催我爸起兵?不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吗?”
李禹哲轻轻摇头,“等不了,变数太大,刚刚计划的那一切,建立在各个城市断联、无法互相支援的基础上,当然,这一点倒不是我最为关心的。
有个老师跟我说了个消息,她老公从宿迁逃过来,那边发生了暴乱,却在一两个小时之内被镇压下来,有青年杀了一两百维稳的党派军卫队。”
斌斌经典疑惑,正在进行时
李禹哲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江苏宿迁,霸王故里!”
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朱凯斌,摆了摆手,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不过如果他不是,那凭他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真是项羽的话,那其他人会不会也复苏醒来?刘邦、李世民、秦皇汉武?凭他们的能力会不会在叔叔还没积蓄足够力量的时候,就已经横扫天下了?”
谈话间,队伍已经返回马场,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无数堆篝火熊熊燃烧着,远远望去,星星点点一片,却给人以安稳的心安之感。
蒋雨婷守望在高处,打老远望见李禹哲的队伍,赶忙往前迎去,被兄长嘱咐照看她的邰劲浩也是连忙提刀跟上。
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
日日年年,朝朝暮暮,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都祈祷你每天平平安安。
李禹哲也是望见迎来的女朋友,笑呵呵地驾驭浮光提速,轻身下马抱住贴身上的大八爪鱼,拖住对象的大腿,笑骂道:“太重了,你快下来,抱不动了。”
蒋雨婷不听不听,疯狂摇头,撒娇道:“不重不重,比那杆破枪轻多了。”
李禹哲偏头看了一眼68斤的绿沉,又掂量了下手上的一百来斤碳水化合物,扮了个鬼脸,两人正嬉闹间。望见周號、乔紫瑞走过来,蒋雨婷懂事得拍拍男朋友肩膀,示意放她下去。
“我想参军”周號表情平静到有些冷漠。
没有管一旁乔紫瑞幽怨的目光,李禹哲望着他,“确定吗?就算你不参军,凭你把我弟弟妹妹带回来的功绩,只要我还在一天,我保你一天吃喝不愁。”
“参军”暗淡的眸子再度燃起复仇的火焰,周號的声音如极地寒冰般冰冷坚定。
“好”
李禹哲吹响了怀里的哨子,哨声清扬在广阔的马场,八百战士率先集结环绕在他前方,后救回来的六七千人也有样学样地围了过来,一下子有了拥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