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我不是要你习武,而是为了让你自保,这些招式我倒是希望你永远用不到。还请殿下,莫要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墨彦转身背对着温叶,眼下的局势不是他能把控的,这种无力感一如十几年前那般强烈。小小少年的他面对敌国探子对娘亲的围攻,但今日的墨彦已不是当年那个无力的少年,他这次要拼尽力助心爱之人平安度险。
「怎么?难道连你也不可信?」
他的话让温叶有些恼怒,她的人她自然完相信,他凭什么说得这么笃定。
「当然,连我也不可信,防人之心不可无,三公主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墨彦心里一紧,他今日的话确实言重了,但又不得不说。如今秦浩天在沧州现身,是否是冲着铭王爷而去?还有,凉州沙漠那些石脂的去向,消失在幽州黄沙中的秦嬴兵马,他们到底是何目的?
「墨郎,今日是怎么了?」
眼中的泪终是流下,温叶心中对墨彦无比失望,无论他遇到了什么事,也不敢对自己如此绝情,没想到他的心还是这般冰冷,就如同四年前一样,让她想去触摸却不敢靠近。
墨彦极力克制着心中的不忍,「三娘子总是这么弱,难道每次都让我去救你?」
「不麻烦墨公子!」
温叶反手拂去脸颊的泪水,抬手将头上的珊瑚珠钗取下。红艳如血的珊瑚,就如她滴血的心一般,她本想着今日将自己真正交付与他,却不想话还未说两人已回到了,原来这一切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你的东西还你!」
温叶咬了下唇,这珊瑚发簪算是两人定情之物,她心里着实不舍,不过还是一狠心,甩手丢在桌上,转身离开了。
茗护卫听到争吵声赶了过来,看着温叶拂袖而去的身影,忍不住提醒冷脸的墨彦。
「小侯爷,小姐好像生气了。」
「多嘴。」
墨彦转过身来,拾起桌上的红珊瑚发簪,他这次好像真的做错了……
失魂落魄的温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西院的,看着墨彦为自己精心布置的院子,心里开始迷茫起来,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不是吗?
此时的温叶真想有个人能给她答案,她就这么呆呆地做了半个时辰,直到晓春的惊呼声将她从思绪中唤醒。
「小姐,你这一身狼狈,是怎么了?」
温叶无神地奔进了屋,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眼红肿,眼神暗淡无光。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他又是怎么了?」
温叶自嘲地笑了笑,两人自相识以来一直都是她追着墨彦跑,不论是身份好贵的三公主,还是京城首富的温三小姐,她对墨彦的喜爱从不掩饰,而墨彦对她的喜爱怕是不及她一半吧。
「晓春,替我梳妆。」
晓春迟疑了下,还是为温叶重新梳妆,换了身干净的衣衫。
「小姐,你这是要出府吗?是否要跟小侯爷说一声?」
晓春只是随口一说,却勾起了温叶的怒火。只听「啪」地一声,桌上的梳子被温叶扔在了地上。
「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我为何要跟他说?」
「主子这是怎么了?」
晚照正好回来,眼见温叶发脾气,这举动很不寻常。平日里她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训斥手下,更别说对他们发火了。
「不知啊,早上与小侯爷在院子里舞剑,小姐回房以后就噘着嘴,可能是与小侯爷置气了。」
晓春尽量压低声音回着话,将地上的梳子捡起握在手里。
「武剑?主子的身子骨本
来就弱,这些年东奔西跑更是娇弱,小侯爷还真是……」
晚照听了气得不轻,真不知这男子的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是我笨,我活该被他嫌弃。」
温叶抽了抽鼻子,又开始委屈起来,晚照都知道心疼她,为何墨彦却要如此逼她?
「主子动脑子就够了,那些体力活交给我们做就好。听说翠茗楼今日出了新曲子,我带你去散散心?」
晚照笑着拉了拉温叶的手臂,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将她拉了起来,直到翠茗楼的曲子唱起,晚照才打着哈欠松了手。
曲终人散,温叶仿若失了神,晚照迷迷糊糊挣了眼,她一听曲子就睡着,还真是煎熬。
「主子还想去哪儿?」
「既然来了就去查查帐吧。」
温叶理了理情绪起身下了二楼,方才那出戏确实不错,可惜是不是个好的结局,难道这世间的有情人都会被无情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