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盈靠在池桦肩头,看着窗外明月皎皎、银亮如盘,心下略有不安。
她坑死皎月儿唯一的忌惮,就是怕池桦不高兴,现在池桦一双星眸完全隐在阴影里,她摸不透池桦的心思,不知道池桦现在感知到了皎月儿的危险,会不会萌生过去搭救的冲动?
她自然不知道池桦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幕——
池桦带着晏沁北去看凤女,许大福正在床边唉声叹气:“怎么还没醒呢?到底啥时候醒呢?”
晏沁北说:“身上煞气太重,神魂困顿,不易苏醒。”
池桦问:“要不给她把煞气除了?”
“其实关于除煞气,刚才雪……”许大福欲言又止,此时她刚送走出了个馊主意的雪盈和桃栀,怕自己说漏嘴,赶忙转了话题,“话说你们打算怎么除?”
池桦邪恶一笑:“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晏沁北和许大福异口同声道。
这一次,连许大福都想听听了。
池桦挑了挑眉:“我是这么想的,雪盈她不是顾忌我,一直舍不得杀死皎月儿嘛?其实我知道她心里膈应,我何尝不膈应?所以,我想减弱对皎月儿的束缚,给她个机会逃出来,假如她真的逃了,从此不来烦我们,倒也算全了她一条小命,可若她还想继续作妖,根据我的推断,她多半会来找凤女攫取涅槃神力,所以,我只需要在凤女身上做一点小小的手脚,让她把阴煞之气吸走,自爆元丹,如此,就不算我恩将仇报杀的她,而是她自己作死,你们觉得怎样?”
许大福听得十分认真,听完后她深有感悟:雪盈道尊和池桦不愧是一对,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连贱贱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佩服佩服!
所以整件事情,两边都知情、却假装不知情的,是许大福。
许大福自那日起,对情之一字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后来很快突破炼虚,迎来人生的第一场雷劫,金刚锻体的强悍体修,承袭雷劫如沐春风,说比挠痒痒的力道还要轻微,让雷劫颜面扫地,随便劈了两下就滚回家找妈哭去了。
诚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皎月儿匍匐在凤女床前,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难过得哭都哭不出来:“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天亮以后,桃栀等人推开寝殿的门,明明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屋内却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皎月儿元丹爆裂,化作了一地的月光,永远永远地流淌在了这片地板上。
“灵宇大陆极其稀罕的月灵根,就这么没了……”雪盈阴阳怪气地看向池桦,内心冷嗤:哼,敢跟我抢男人,去死!
“确实很可惜……”池桦满目悲怆地叹了口气,内心冷嗤:哼,敢膈应我家雪盈,再见!
许大福一声鬼叫把各怀鬼胎的两人吓了一跳:“醒了!醒了!凤女醒了!”
阴煞之气尽除的凤女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许大福那张福气满满的大饼脸,感激涕零:“大福,还是你对我最好!”
桃栀问晏沁北:“师兄,我们是先送凤女回凤鸟族,还是先帮雷豹去找澜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