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自下午一下班,就清楚的感觉到「今日头条」的内容变了。不是谁又夜入了寡妇之类的话题了。
而是最后那几个车间,车间师傅欺压徒弟?强收徒弟的「钱票东西」?这个话题实在是有够热的。毕竟工厂里,什么最多?
工人最多吗。工人又有哪个不是从学徒一点点跟着师傅学手艺慢慢升上来的呢。所以「感同身受以及代入感」十分的强烈。
尤其在这个好人居多的时代。大家很有些义愤填膺。多数人为他们打抱不平,以及少数的一些传统思想的老师傅对于他们告自己的师傅有一些争议。但是也说他们有错。
毕竟现在传出来的信儿是,这些小伙子跟着那些人既没有学到手艺,也把钱都大把的「花」出去了。
晚上回到家中,李守良、一大爷爷俩对于这个事儿,讨论了起来。
李守良一直以为一大爷是一个老思想的人,没想到一大爷对于「那些个人」还挺有看法的。
只听一大爷道「这些人啊,要我说就是毒瘤。一个都不能留。都得开除。」
李守良有些惊讶,毕竟他以为一大爷会支持「徒弟不能告师傅」的人。
一大爷理解李守良的惊讶,说道「要是只是不教手艺,学不到东西。这徒弟就把师傅给告了,我是绝对不支持这些小伙子的。
但是今天下午「这一出」怎么说的?他们吃人家的,拿人家的。钱票、东西都要。都要把人家都「掏空了」,还是没学到什么本事,那就不行了。
这是什么年月?咱们还没从缺衣少食的环境中走出来。有人办这样的事儿。说好听点叫欺压。说难听点「是想要把人家一家家的都逼死」。这是大仇。只告他们都是轻的。」
很显然,一大爷对于这饥荒之年的做法很是厌恶。李守良就更是厌恶了。
说道「是啊,这种情况谁都忍不了。现在就看厂里怎么判了。他们传出来的消息是林副厂长说直接开除。」
一大爷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道「怎么会开除。这种情况,就没有开除的。gngi合营之前这种事儿多的是。后来有人捅了人跑了之后,就没有这么严重了。再说了厂里也不允许开除的情况出现。
上一次咱们和马家父子那么多人在厂门口的斗殴,可以说影响了咱们厂的外在形象。违反了治安管理。这么严重,都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就给咱们放了。最后也不过是罚款罢了。」
李守良考虑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最后不过是还钱罢了。
随后李守良突然想起来主任说的让他做好准备。不会是把这些人里调一部分来1车间当学徒把?李守良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毕竟在原车间都得罪人成那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能学到的东西。人家也不会再认真教他了。
看情况吧。。
一大早,轧钢厂会议室。
一声声咆哮传出来,办公人员都不敢触霉头,经过路过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躲着走。实在不行的,就在办公室躲着不出来。
这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杨厂长的声音。
「林副厂长,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也是个老人了。这么如此不切实际的话时怎么说出来的?
这里是你家吗?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你还知不知道轧钢厂不只是有你一个干部?这么大的事情是需要决议的。是需要商讨的。
现在好了,你林厂长说出去了,是爽了。整个轧钢厂跟着给你「擦屁股」。怎么样,心里是不是特别的得劲儿。」
林副厂长自知理亏,也没说话,就一直在那沉默不语。低着头默默的转着茶杯。现在让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自己口嗨完了,当天下午留存完证据,回想整件事的时候,就觉得坏事了。不过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所幸就将错就错的在快下班的时候把这个事儿给大家通了通气。于是就出现了今天早上的这场不到日子的例会。
林副厂长打定主意是,只要不撸他的管理车间的权利,剩下的杨厂长李副厂长等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最后都得解决。
果然,等杨厂长一阵喷完,顺顺气喝口茶的时候。就有人说话了。
「厂长,林副厂长的本意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准是被那些人的犯的错误给气着了。消消气,消消气。咱们啊还是得慢慢来解决问题。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的了。」
马屁精一个,正事儿一句话也不说。这是大家的心里活动。
李副厂长也说话了「厂长,这件事儿,我看啊。当务之急还是不是林副厂长的错误。而是先把车间里这些人给处理好。
当然不是说采用林副厂长说的「开除」。而是说马上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处理方法然后抓紧通过广播和公告栏进行公示。
让大家知道处理的结果。毕竟昨天发生的事儿,经过一下午一晚上的发酵,俨然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
不说那些被林副厂长留存了证据的小伙子在等着这个事儿,就是满车间的工人,估计也都在等着这个事儿呢。
他们肯定也想要知道咱们对于这些工人的处罚结果。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不服众就容易造成车间停工啊。」
李副厂长一番话让大家刮目相看。往常李副厂长对于车间的事儿,是一点也不带管的。这次怎么这么「针砭时弊」,这么积极?
其实李副厂长也不想这么积极。现在他还没有争权的心思,或者说还没准备好。现在多管一点儿车间的闲事都有可能引起厂长的「窥伺」。
可问题是不管不行啊,林副厂长出了昏招,杨厂长明显是挖坑呢。下面这些干部这个时候都像是「泥塑的」,都是一言不发。
李副厂长再不说话,也不提处理的方向和办法。那这场会议再扯皮一上午。下午才能出解决方案,那轧钢厂领导班子就出名了。
这事儿错就错在林副厂长想要躲事儿,故意拖着在下班的时候才报上来。车间里的事儿,除了厂长可能知道,其他的干部和领导,都不关注啊。
杨厂长看了李副厂长一眼道「看看,看看。李副厂长这番话很有见地吗。这说明李副厂长是充分考虑了的。。。。」
李副厂长截话道「厂长,别的咱们就先不说了。还是先讨论讨论咱们车间的这些个职工的问题吧。」
杨厂长停止了长篇大论,说道「那这样,首先,支持咱们林副厂长的「涉事者全部开除的」举手,咱们表决一下。」
没有人举手,哪怕是林副厂长的兵也不支持,走这一步。都怀疑林副厂长昨天下午脑子坏了,没人说出来。
杨厂长点点头道「看来大家对于林副厂长这个意见都反对吗。这就对了。林副厂长。别的不谈,咱们轧钢厂附件也是大大小小的好几十个厂。我在这附近干了这么多年了。
就没听过说一次性开除这么多工人的。极个别开除的,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我记得有一个是因为会醉酒打架打死人的。被开除后直接被带走了。
另一个是偷盗工厂财务,屡教不改,且最后一次数额实在巨大,直接影响了全厂工人工资的发放。致使几千职工,工资没有及时发放,不知道多少家庭因此饿了肚子。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两例。可你看看咱们车间这一例。和哪个都不沾边。你下达的命令。给咱厂造成的影响太大。会让周边的厂都看咱们
的笑话。
太过丢人,而且还容易被有心人挑拨,到时候只要有觉得不公平的。觉得处罚太重的。去告「御状」。
那别说你了,咱们整个厂的领导班子都有可能跟着你被打板子。」这话很实在。看着大家不自觉的点头,说明都很同意吗。
随后杨厂长继续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全然否定林副厂长所做的贡献。至少昨天林副厂长在这那些被欺压的小伙子们留存了记录和证据。
而且林副厂长昨天的那番「开除」的话,肯定是有用的,什么用呢,至少把他们吓唬住了不是。那就为今天咱们处理惩罚他们做出了很卓越的贡献。」
杨厂长一本正经说的话,让在座各位「哭笑不得」。这实在忍得辛苦。
可杨厂长好像没察觉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