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大步流星在前面走着。
张满和党爱群气喘吁吁在后边紧跟着,张满的司机开着车在更后面跟着。
“老八,你走慢点,你这大长腿迈一步顶我们两两步,你慢点。”
何玉柱终于停下脚步,哈哈一笑,“这才毕业三年,你两的体力就这么差了?
走,我请两位哥哥喝酒去。”
张满故作不满,“到盛天了用得着你请客吗?
你就说地方吧!我请你。”
何玉柱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茬,“那就东大二食堂,要个单间,要几个单炒,上学时舍不得花钱,今天咱们也报复一下贫穷。”
张满很高兴,何玉柱还知道开玩笑,这就说明他状态还可以,没受太大刺激。
“走,上车,今天咱们哥三去东大重温青春。”
东大二食堂是对外食堂,随时对外营业。
哥三要了个单间,张满点了一桌子菜,又要了几瓶啤酒,何玉柱却不满意,让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关上门,哥三开始喝上了。
昨晚把何玉柱接下火车,党爱群和张满也没敢问他的近况,现在见他情绪还算正常,党爱群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还行,我妈的身体还算稳定,我也新交了个女朋友,在我们林场食堂工作,做的一手好菜,你们没看我更胖了吗?”
何玉柱一口下去,半杯白酒没了,“这都要感谢七哥啊!他让我在林场帮他收购木耳蘑菇山菜,有多少要多少。
靠这个,我每年都能挣一笔钱,有了钱,我妈的病才控制住。
我知道他是可怜我……”“你想多了。”
张满突然打断他,“这事我最清楚,每到节假日,公司都要给一些部门和生意伙伴送礼,你寄过来的那些东西都被做成礼盒送出去了。
老七是在帮你不假,但即使不从你那里买,他也会从别的地方买。”
“这样啊!”
何玉柱长出一口气,“那真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寝室,我块头最大,胆子却最小,还多愁善感,乌仁离开我也正常,和她在一起,我才更像女人,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
何玉柱举起杯,和党爱群碰了一个,“二哥,别看你个子最小,但你最爷们。”
党爱群苦笑道“爷们什么啊?
我那是匹夫之勇,热血上头什么都不顾了,现在回想起来挺可笑的。”
“五哥,咱两碰一个。”
何玉柱和张满又喝了一口,“你是咱们寝室里最成熟的一个,当初你半道退学我还不理解,现在回头看,还是你有远见,你看看,除了四哥和七哥,咱们兄弟几个就你混的最好。”
张满连连摆手,“我不过是借老七的光而已,我个人,算个屁啊!”
“还有三哥,这个大学也没白上,原来刚入学时我顶烦他,没想到他后期变化这么大,上次他结婚时见到他,说话办事多靠谱。”
“呵呵,老三那是让赵珊珊刺激的。”
何玉柱又点了一支红梅,吐出浓浓的酒气,“只有我,这个大学算是白上了,还是那么懦弱,四年,一直都是女朋友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事。”
“老八,你别这么说。”
“没事,二哥,我没喝多,我妈有病后,我才算长大,所以说啊!挫折才能让男人成长。
不过今儿的事哥们又矫情了一把,让她不安了。
其实看不看的能怎么样?
刚才那个方小姐说的挺好。
我啊,就是张飞的身子,林黛玉的心。”
“哈哈!”
党爱群和张满忍不住都笑出声了。
此时,东大中午的校园广播开始了,大喇叭里传出播音员的声音,“应计算机学院2004级学生杜晓男点播,今天中午给大家播放一首新歌《可惜不是你》。”
短暂的沙沙声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回荡在东大校园里。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刚才还口若悬河状若无事的何玉柱听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时,一直以来的伪装轻易被这句歌词击穿,他慢慢从椅子上滑落,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二哥,五哥,她以后就永远离开我了,是别人的了。
我不想坚强,我太累了……”一米九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人生更多时候,错过就是错过,一转身,便是咫尺天涯,再不相见。
无可奈何,是人最大的悲哀,任你咬碎钢牙,顿足捶胸,哭天抢地,终究是挽不回,救不活,不爱了……没了,就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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