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最好今日就办。”
元载故作惊讶:“今日上元公假,大理寺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已经放假回家观灯了,哪里还有人值守?”
封大伦按住元载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元载眼珠转了转,想到了由头,“事起仓促,如果非要把这个张小敬今日抓回来,尚需一副药引。”
“药引?”
“不错,闻记香铺的苦主。”有原告在侧,抓张小敬回来问话,就合理合法了。
封大伦笑了,“巧得很,闻记香铺店主的女儿,现在就在隔壁。我还没来得及去招呼,不妨,一起去看看?”
“哦?已经把人抓回来了?”
“哎……元兄,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
“请!”
二人隔着门缝观察被掳来的女子,仅仅几个呼吸,元载就一把拉回封大伦,将之扯回了院子,口里喃喃道:“祸事来了,你倒霉也就算了,还把我也牵扯进来。”
封大伦不解:“怎么了?一个开香铺的丫头,有什么可怕的?”
“开香铺的?回来路上你查清楚没有啊?你没看到她头上那根簪子吗?”
封大伦一脸的茫然,“啊,看见啦。嗨,闻家香铺这半年来,生意红得邪乎,闻染平时出门,那雇的保镖也得一二十个呢。戴个值钱的玩意儿,那有什么稀罕的?”
元载表示很无语,“岂止是值钱?你真看不出来吗?从工法到图样,一看就是毛顺大师的作品啊。毛顺大师十五年前,就只潜心于皇家大器的营造,像这种私用小物,能令他出手的,怎么可能是个香铺老板?你到底绑回来个什么人?”
封大伦懵了,“这、这不是闻染,那能是谁呢?”
元载咂嘴道:“如果真是,皇亲大员的家眷,咱们两个的八品官,就做到头了。”
“不应该呀,那宅子里头可都是狼卫啊,那除了闻染,还能是谁呢?”封大伦犯起了嘀咕。
沉思片刻,元载开口说道:“封兄如果信得过,我去问问看。”
封大伦赶紧躬身行礼,“哎呀,元兄,高风亮节,勇于担当!好兄弟,拜托了。”
屋子里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王蕴秀神情萎靡,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都快在柴房里睡着了。
见到有人推门进来,立时挣扎着,喃喃不清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元载关上门,大步走过来,正看到女子那鄙夷的眼神,一股莫名傲气涌上心头,“怎么,八品官袍,让姑娘瞧不起了?”
告罪一声,元载取下了封口的布条。
王蕴秀气得大骂:“一群鼠辈宵小,我一定要记清楚你们的脸,等我阿爹回来,一个个敲开你们的头盖骨。”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元载认真道:“敢问令尊名讳。”
“呸!云麾将军的名号,你耳朵也配听?”
元载心头一震,但面色不便,沉声说道:“长安城中,三品云麾将军,没有二十也有十数位,不知令尊是哪一位云麾将军?”
王蕴秀骄傲道:“我父亲名讳,王宗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