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才是我最好的学生!”何执正顿着拐杖大声道。
林九郎走上两步,盯着何执正的眼睛喝问道:“你教他仁义道德,你教会了他如何理国了吗?”
“仁义是道,理国是术,大道不正,术越厉害,越遭人骂!”
“你时时刻刻都守了这个道了吗?”林九郎质问道,何老头不答,不知是不屑,还是确实心虚了。
林九郎继续说道:“某非贪权之辈,圣人信林九郎对大唐忠心不二,呕心沥血为大唐效力!这是大势所趋,这是无量天道,你们谁也逆转不了……”
“好好好,无量寿喜!”何老头大笑。
“你、还有你那个姓李的学生,你们谁,都逆转不了!”
暖房两人对峙几句,这边郭利仕已经进门。这次郭利仕带着高全,手捧盒子,步履坚定有力,似乎十分有底气。人未到声先到,“右相,郭某又来啦!”
径直走到正中央卧榻处,暖阁中人纷纷跪倒等着接旨,唯有何老头因年迈未曾下跪。
郭利仕捧着盒子交给拜倒的林九郎,“圣人,赠予右相的。还请右相,着此衣入楼参宴。”
林九郎感激莫名的接过,脸上笑容渐显,手捧盒子,郭利仕帮忙打开了盒盖。
嗯?!这是布衣?林九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林某从不穿老百姓的衣服……”
旁边何执正却笑了,“这服色可是脸面呐,我大唐有多少人为挣个脸面,豁上了身家性命!当年,宰相张阅泰山封禅回来,给自己的女婿连升三级,年轻轻的小伙子,在宫宴之上穿了一身大红袍,呵,混在一堆老头子中间,扎了圣人的眼。第二天,圣人就将张阅下了天牢。”
“堂堂的宰相啊,转眼间就穿了囚服!我去看过他,六十多岁的人了,坐在草席上拉着我的手哭啊!”
“圣人,这是要摘了你的脸面!”
好家伙,一通讲述,好好的扳回一城,刚才被林九郎奚落,何老头现在可是一点情面没留,全还回去了。
旁边郭利仕笑而不语,心中却暗暗点头,到底是文臣之首,这嘴皮子,骂人不带脏字,却句句扎心,老何厉害。
林九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问道:“我、我能不能不穿?”
郭利仕抱拳朗声道:“圣人,请你穿!”
扑通一声,林九郎再次跪下了,满是委屈道:“林某今夜遭人刺杀,又有何过错?竟然让圣人如此责罚?”
“圣人,可没说这是责罚。额,老奴也不能瞎猜。”郭利仕笑着搀扶起林九郎,“没准,圣人是跟你们闹着玩呢。额,也没准是,圣人觉得,右相手里的官印太多了……”
林九郎愤怒道:“那是李必诬告!”
郭利仕连忙摇头,“额,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今夜你跟太子,穿的,都是这百姓的衣服。你们,在圣人眼泪,还是一样的。”
没理会惊呆的林九郎,郭利仕转而看着何执正说道:“何公,交由郭某带走!”
“此乃凶嫌……”
“圣人要亲自审问。”说完,直接拉着何老头,二人相识一笑,联袂走了出去。
留下林九郎呆立当场。
少顷,啪!那个布衣盒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