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规笑了,“不错,我本想用他,来叫醒你和老闻,没想到,……”
“这么说,你从那时候,就算计着今天?”张小敬抓住萧规的衣服质问道,“长安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拼死守护的东西,只有他变得越来越好,我们死的才有价值!”
这是闻无忌的话,被张小敬原封不动讲给了萧规。
萧规没有回答,“还记得老三吗?”
“老三?他不是回老家了吗?这些年时常来信,说挺好的。”张小敬当然记得丁老三。
萧规冷笑一声,“当年,老三怀里揣了一个饼回去,走了七天的山路才到家。可是推门一看,老娘、妻子、肚里还有两个双棒娃娃,都快长成人了,全都死在家里,早就臭了。”
“七月三伏天,满屋子的苍蝇……”
“什么?他、他……”张小敬懵了。
“老三默默的把那个饼吃完,然后在自家屋里睡了一晚。埋了家人,最后干了守捉郎。”
张小敬捶胸顿足道:“他为什么不来长安找我?!”
“找你?呵呵,老闻不是跟你在长安吗?”萧规嘲讽说。
张小敬沉默了,是啊,自己在长安就是个小小的不良帅,能护住谁?老闻都没护住。
“我后来又回了一趟烽燧堡兄弟们的尸首都没人收,是我给带回来的,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骨头。”萧规平静的说道,“我在灵武,买了一小块地,依着山傍着水,旁边有个小村子,住着好多,从长安逃出来的人。”
“我给兄弟们修了坟,给他们每一个人都立了碑。”
“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去陪着他们,陪他们喝酒。”
“两百多块碑呀!每年我得从初一,陪他们到上元。”
原来,大家每个人都在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记着兄弟,张小敬欣慰的说:“怎么不叫上我呢?”
萧规嗤笑道:“你跟老闻,在大长安过得好好的,我招你们干嘛?”
“坟在哪儿?”
“老闻在哪儿?”很显然,老闻也被萧规埋在了那边。
张小敬低下了头。
“等你和老闻出了事,我才想明白,不良帅,在这大长安里头,也就是只蝼蚁!”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总得有人担吧?”萧规声音越发清冷,伸手指着花萼楼方向,“我今儿个来,就是找他来说道说道的!”
说完,萧规看着张小敬道:“跟我一起干吧。别忘了,你也是第八团的兵!”
“我没忘!”张小敬点头,“但是不能让第八团背黑锅,咱们的兄弟,是守大唐死的,不能让他们的后人,没脸给他们上坟。你得告诉我,是谁鼓动的你。天下人得知道你为什么。”
萧规收起第八团的旗帜,转身走下楼,“你不用纠结,咱们的事儿,咱们今天要办的事儿,咱们老八团的故事,有闻染替我说给天下人听。”
“丑时三刻,开闸放水,准备燃灯!”下面的蚍蜉兄弟喊道,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龙先生要行动了,兄弟们,不要急,现在水闸只是半开状态。等龙先生下令,我们就将它完全合起,龙首渠的水,就从这里大量涌入,再从那边的泄水口泄出。等到水流急涌,带动机轮旋转,十二灯房就会完全展开……”
就在这时,李必和小兜兜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