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后方的追兵,阳子冀虽然摆脱了他们。但是在这里停滞不前的话,半天的功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当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并不是阳子冀愿意见到的。
看着周遭的地形,阳子冀在思考能不能绕开这里通过。这条必经之路,是一又深又宽的深渊之上一条二十丈宽的小道。这道深渊首尾连绵数千里,两岸相距足有一里,而这条小道又恰恰位于深渊的中点。
如果没有人干扰,就算不走那一条小道,阳子冀也能以凝气实通过这条深渊。只不过在附近这么多的敌军的情况下,这显然不太现实。
思来想去,阳子冀还是决定绕远一点,在没有起义军的地方施展凝气实通过这道深渊,他不相信起义军能在这条深渊的两岸都埋伏人手。
说做就做,阳子冀悄悄地潜行,一直潜行到了数十里之外。在这个地方施展凝气实,阳子冀确信起义军的人将会无法攻击到自己。
在横渡深渊之前,阳子冀认真而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四周没有敌人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双脚蹬地,跃向深渊之中。
他借由地面跃动的距离,一下就跃出了三丈。在第一跃力道消失下沉的时候,阳子冀施展凝气实,脚下轻轻一点,凭空跃起,再度向前跃进。
只不过,以凝气实的借力的跃进距离,只有两丈左右。而这道深渊宽一里多,接近两百丈,阳子冀一共需要七十多次的凝气实,才能渡过这道深渊。
如果以阳子冀没有扩容前的丹田内气储量,是决计无法渡过去的。但是在扩容,以及修习了【古岩经】之后,以阳子冀对自己内气的储量来计算,他渡过这道深渊的时候,应该还剩下一成用以自保的内气。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阳子冀已经行进到了深渊中间,内气也去了四成多。不过他并不担心,以他的估计,再有一盏茶多一点的功夫就能安然渡过深渊。
只是,当他来到中间,下落准备施展凝气实的时候,一股庞大吸力自深渊发出,阳子冀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任凭他如何施展凝气实,都无法延缓一丝下降的速度。
双眼凝视深渊,回首看着不断变小的天空,这一刻的阳子冀,生出了久违的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是这道深渊要把他拉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没事,到了中间我就突然下沉了。难道,这深渊的下面,有什么玄奥的东西吗?不,就算是没有,以我现在落下去,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难不成,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原本,阳子冀并不恐惧死亡,因为他已经死过三次了。只是,这一次不正常的死亡,却是令他恐惧的。因为在这一次之中,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度活下来。他觉得,如果他摔了个粉身碎骨,应该是决计无法再活着了。
随着下坠的深度越来越深,阳子冀也感觉到了下降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仿佛越靠近深渊底部,传来的吸力也就越强劲。而且,随着下降的深度,他能感受到温度变得越来越低。
渐渐的,温度低到了常人难以接受的境地,阳子冀的脸上已经有一些地方结出了冰霜。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的身体不能动了,连伸手都做不到。
阳子冀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感觉,再下降三十丈,他将昏死过去。看着还在下沉的身体以及双目前方深不见底的深渊,阳子冀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这一刻,他想起了与司马良、黄贝贝等至亲在一起时的温存。这些温存,能让他逐渐被冰封的心感受到一点的温暖,延缓一下他被冰封的进度。
“贝贝……对不起……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无法再去……履行约定了……”
“爷爷……子冀……来了……”
阳子冀费尽最后的气力说出了这两句话瞬间,他的身体开始结冰,不一会儿,他整个人被冰封,就如同一颗水晶。
而在阳子冀被完全冰封的瞬间,不见底的深渊出现了一道亮光,非常的刺眼,将这黑漆漆的深渊照亮。而被冰封的阳子冀,则是被吸入了那道亮光之内。
三天后,王飞的部队来到了这道深渊前,原先在这里堵截阳子冀的起义军早已望风而逃,王飞毫无压力地渡过了这道深渊,继续朝衡阳山前进。
又过了两天,各路大军都在衡阳山集结完毕,准备与围攻衡阳山的起义军一决胜负。几乎每支部队的统领都平安抵达了,唯独周尺闻这边,依然不见阳子冀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