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能忘记,何必解释得如此仓促?
这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这时,说什么都太过矫情了,燕云霆笑着点了点头:“好。”
“再见。”
“祝你今夜做个好梦。”
燕云霆目送白莲花离去。
“若她是白莲花,那我不就成淤泥了?”
燕云霆摇了摇头,这个形容不恰当,他飞离山头。
……
次日清晨。
白露未晞。
“一二一,一二一……”屋外传来一阵响亮的口号声。
燕云霆被吵醒了,瞧了一眼窗外晨曦,不禁笑道:“这么有活力的?”
苏云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怨道:“是啊,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教的,每日清晨那些修士便会出来晨跑,吵得睡不着觉……更可气的是,后来宇文长卿见了,也招呼所有人起来晨练,还专门发布命令,若是不参与者,按军法处置呢,他自己倒好,明明双脚健全,却坐轮椅装瘸子,这些读书人,都是伪君子,啊啊啊……烦死了!”
她缩进被窝,蒙头撒气。
“早起晨练,怎么就缺德了?我倒觉得宇文长卿做得很对,就是要治一治你们这些懒虫。”
燕云霆翻身下床,一把将被褥扯去,冲缩成一团的苏云樱道:“既是全.民.运.动,我们也不能搞特殊,走,加入晨练去。”
“你把被子给我,我可还光着呢!”苏云樱拽着被角往回拉。
燕云霆勾起衣服扔上床榻:“那就快穿。”
“哎哟,我是大夫,又不是修士,何必去遭这种罪?”
“这可不是你偷懒的借口,快快起床——”
“嗖!”
苏云樱一个飞扑,卷着娇躯滑溜溜儿地便落入了燕云霆怀里,捧着脖颈,眨着眼睛,娇嗔:“不如这样,反正都是晨练,他们在外面练,我们在屋子里单独练,如何?”
“嘿嘿嘿……”
“嘿嘿嘿?”
“不行。”
“哼!”
……
宇文长卿的号召力,果真非同凡响,不论是首领,还是门徒,皆穿着干净利落的劲装,或跑步,或单挑,或团练,齐喊口号,刀剑相交,飞天潜水,比清晨的菜市场都还要热闹。
他自己则坐着轮椅在岸边,摇摇羽扇,一边煮茶,一边观摩。
“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何要装瘸了。”燕云霆笑着走上前去。
“燕兄来得正好,请坐。”宇文长卿指了指茶几对面,唯一空着的独凳。
燕云霆入座,宇文长卿为他斟了一杯香茶,并推过来两盘糕点:“这芙蓉糕与白莲酥皆是从福源客栈里带来的,好在乾坤戒指中储物不会坏,否则难以享受到这番美味了。”
“这么说来,你回过黄山书院了?”燕云霆问道。
宇文长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言。魏瀛洲的事,纳兰元术的事,都是需要时间才能解开的结。
宇文长卿这个人吧,太聪明了,把什么事都看得很透,这样的人一般都活得很累。或许这才是他为何瘫坐在轮椅上的原因。
“人都来齐了?”燕云霆纵观整个山谷,剑网,青衣楼,儒,道,禅,总共不过一百二三十人。
宇文长卿点了点头,“最后一批墨门与公输的门客都在九阳集研发机关,战斗打响的前夕,他们会携带机关前来汇合的。”
这一百多人,有八成都有涅境武力,历经过瘟疫洗劫的人间,能凑出这么多人实属不易。
除了燕云霆与李怀安之外,只有贺惊云一人已臻化境,当然,一些禅宗与道宗的阵法施展开来,威力也不会比臻境差,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缺少一个能绝对挑大梁的人——大臻高手。
现如今,人间大臻高手,只剩纳兰元术,柳敬迟,聂无痕三人。
聂无痕一向墨守成规,柳敬迟抵御寒洲毒人,肯定不能轻易离开,至于纳兰元术……燕云霆瞥向了宇文长卿,这个聪明人,会放过他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宇文长卿放下茶杯,语气深沉:“我先去了天机阁见聂无痕,再去了寒洲见柳敬迟,最后回到黄山书院找纳兰元术,这三个人的回答,一个比一个绝——
聂无痕说,他不会离开人间;
柳敬迟说,他不会离开寒洲;
纳兰元术说,他不会离开黄山书院。”
“但事实上呢?”
“事实上我敢肯定,这三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都会来。”
宇文长卿的自信,从来都不容置疑,燕云霆也没有过多去问,只是轻叹:
“希望他们这次不会再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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