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偿命</p>
崔九贞朝她看去，不仅她，就连崔恂也诧异了下。</p>
似是想到什么，她笑了笑，“母亲有令，贞儿自当遵从！”</p>
温氏颔首，朝她伸出手，崔九贞上前扶住，与她一道儿出了厅堂。</p>
崔恂看着，有些担忧。</p>
“父亲，母亲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您何必如此担心。”崔元淑奉上茶。</p>
这话令得崔恂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你母亲的伤还未痊愈，不宜在外头多待，你也早些回去吧！”</p>
如今家不像家，他也头疼得紧。</p>
崔元淑顿了顿，抬眸道：“父亲这是厌弃我和母亲了吗？竟连自己的家，也不能随意走动。”</p>
“元淑！”崔恂皱眉，“为父说过，你好生待在院子里就好，莫再惹事，为父自会照看你。”</p>
“父亲，您说的元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还不如把我送去家庙。”</p>
“你这是什么话？”</p>
崔元淑咬唇，神色屈辱，“您瞧见了，祖父眼里只有姐姐，府里的下人也惯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哪里还将我当成府里的二小姐。”</p>
崔恂闻言，默了默。</p>
下人们惯会看脸色行事，这是哪儿都避免不了的。</p>
可如今这模样，也是她自个儿作的，往常她自是她的二小姐，下人们不敢怠慢。</p>
现在这般，总不能将整个府里的人都给换了。</p>
他拈了块月饼，很快却又没了食欲。</p>
扔下道：“此事我会同你姐姐说道，回去吧！”</p>
崔元淑一顿，再想说什么，却见崔恂已经起身离去。</p>
这个仲秋着实教人难熬。</p>
院子里的小园前，崔九贞扶着温氏站定，身后跟着丫鬟，离她们不远不近。</p>
“贞儿如今好本事，母亲都教你打的措手不及。”</p>
温氏面带笑意说道。</p>
崔九贞眨了眨眼，“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女儿既执掌中馈，府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人命，当然得秉公办理。”</p>
“秉公办理？”温氏倏地抓紧她的胳膊，崔九贞皱了皱眉。</p>
“好一个秉公办理，你便是如此不待见周嬷嬷么？”</p>
“这与我何干？”崔九贞没有抽出手，她道：“杀人偿命，周嬷嬷竟然沾了人命，那一命还一命又有何不可？”</p>
温氏眸子颤了颤，忽地软了语气，“贞儿，周嬷嬷不是那样的人，就当母亲求你，放过周嬷嬷，好不好？”</p>
说着，她竟身子一矮，就要倒在地上，崔九贞立即伸手一个用劲托起她，自己跪了下去。</p>
“还请母亲莫要为难我！”她大声道：“周嬷嬷到底有没有罪，是官府的事，岂是我一个内宅姑娘能左右的，您若因此怪我，我也认了。”</p>
温氏一僵，再想做什么，却见崔恂已经走到近前，她抿紧了唇，脸色复杂。</p>
“你真是好算计！”她低声道。</p>
崔九贞抬眸，笑道：“都是跟母亲学的。”</p>
“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这样回报于我？”温氏气道。</p>
“母亲明察，我对您，和您对我难道不是一样的么？”</p>
温氏是什么心理待她，她如今便也是什么心理待温氏。</p>
“这是做什么？为何跪在地上？”崔恂大步走来，看了眼崔九贞，又看向温氏，“你们在说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