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肯定是找不到的,没见到钱赌坊也不可能放人,不过经此一事,顾念借遍同窗的事情也传了出来,又给了上了年纪的方孝孺当头一棒。
闭门读书...读成了这样,方孝孺也没心情上课了,带着学生们就往家里赶,事情闹大了,府衙自然也派来了人,泼皮们见状一哄而散,有个临走前还对着门内喊收不到钱改日再来,把方孝孺的老妻听得是老泪纵横。
没人清楚为什么仅仅半个月,原本品学兼优的顾念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有讲义气的学生说要动用家里的关系给那些赌坊的泼皮一个教训,让方孝孺拦了下来,白纸黑字的赌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围观的人也有不少,更何况府衙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他方孝孺的学生要真去找了赌坊的麻烦,岂不是让他成了彻头彻尾的笑柄?
还能怎么办?凑钱,赎人,让人去府衙给应天府尹王大人送信,让他把此事压一压,才有心情去处理那个误入歧途的学生。
但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算是没人敢在方孝孺面前公开议论此事,但从今天开始,教周礼教出个欠了赌债被人堵上门收债的学生这件事,就真成了方孝孺一生污点了。
府衙里的王鸿祯和方孝孺是老朋友,只听了传消息的衙役两句话,就明白了方孝孺心中所想,自然是满心为老朋友着想,打算把此事的风头压下去,可眼下还有更紧要的公事要处理,那就是昨天有个游手好闲的乡间闲汉进了衙门,鬼鬼祟祟地开口就要告应天府旁有僭越的大案。
真是貌不惊人告的案子却不小...难怪直接告到了应天府,王鸿祯认真起来,可案子越审越不对味儿了。
怎么又是那家姓顾的?
还没算完,这个案子还没审完,才派了衙役去抓人,衙门口的鼓又响了,这次进来的居然是仓储司的小吏,告的也是大罪,贪墨公粮,虚买实收。
你说巧不巧,告的也是那个顾氏宗族的族长。
再结合今天老朋友的学生也姓顾...
原本打算去看看方孝孺的王鸿祯坐了回去,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燕王北归,那个顾怀可没走,眼下这情况,分明是要开始发难了。
他端起茶杯,想起那天站在公堂上一言不发宛如青松的青衫书生,幽幽一叹:
“咬人的狗,还真不叫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