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吴高和耿绷面面相觑,半晌耿绷才莫名其妙地开口道:“岂有此理,曹国公数十万大军压境,北平岌岌可危,燕王置之不理跑来永平做什么?难道这永平被北平还重要?简直毫无道理可讲1
吴高面色有些难看:“不管如何,消息恐怕是不会假了,永平就算打下来也不宜固守,杨总兵的大军也还没到...咱们还是先行撤兵为好,免得两面受袭。”
耿绷冷笑一声:“侯爷,您还没看明白?燕王这摆明是以弱胜强、各个击破的意思,这不就是当初对付家父的手段?他是想解决了咱们这一路兵马,解除了后顾之忧,才好一心一意对付曹国公,到时候藉由咱们的败绩,挫伤大军的军心,依我之见,要是咱们能挫伤他的锐气,便是大胜了,咱们六万大军挤在一座小小的永平城下,只要拼尽全力把永平打下来,难道还不能背水一战击退燕逆?”
吴高不以为然:“永平城小墙矮,六万大军怎么排布得开?而且杨总兵的兵马来得比燕王的大军还晚,到时候永平打不下来,反而被燕王堵了后路怎么办?你的本部人马多是骑兵,燕王来者不善,咱们如何守城?当初真定城下的事情你没听说?有那种武器,永平如何守得住?咱们还是退回山海关的好。”
“咱们人马比他多,还是以逸待劳,未战居然要先虑败?”耿绷不敢置信,“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吴高毕竟年少,心性气度不是年轻人能比的,被耿绷用这种目光看着也不以为意:“逢战先虑败才是为将之道,何况燕王此举分明是想瓮中捉鳖全灭我军,何必给他这个机会?燕王狗急跳墙,我们却不需负隅顽抗,耿都督的意思,老夫也是明白的,只是咱们只需退守山海关,就是一把插入燕王腹背的利刃,叫他提心吊胆坐卧不安,何必在此拼死一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耿绷一眼:“前番燕王以寥寥几万兵马,大破令尊十余万大军,可见燕军战力不可小觑,本候这般小心,也是无奈之举,要怪...就怪燕王实在不按常理出牌吧,耿都督,你的兵马...”
见吴高把他爹抬出来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耿绷勃然大怒,不等吴高说完,便冷笑道:“末将的兵马,自然是要继续攻城的,曹国公军令在此,攻打永平才是末将本职,而且燕王五万兵马,大半都是降卒,能有多少战力?上一次家父被他侥幸获胜,全是因为他使奸耍计,这一遭我倒要看看永平打下来后,他还有什么伎俩1
说罢也不待吴高回答,便径直扭头出了大帐,俨然是死了心要继续打一打永平,把吴高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他是空降来的主帅,本部兵马不过几千,还真奈何不了耿绷这实打实的都督,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这口恶气,自去安排自家兵马配合攻城了。
而他心中最后的侥幸,大概就是燕王能来得再晚些...晚到永平被他们打下来,然后来场永平攻防战,胜了大功一件,输了...那就只能拼死突围了。
这次...真的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