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监国有日,天下臣工谁与太子没有交集?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被扣上后党的帽子。一时间天下震怖,百官惶恐。即便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岱州大总管芈宁远也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只需皇帝一个暧昧的眼神,盘踞在岱州城内的闵氏就能暴起砍了他的脑袋。
向皇帝表白忠心势在必行,必须立即着手。
芈家兄弟接到父亲的密信后,相顾失色,整个儿慌了手脚。
兄弟俩疯狂地在京城寻找关系,必须立即马上将父亲的一颗红心上达天听。
他们挥金如土,却四处碰壁,不是所托非人,就是遭遇骗子。蓦然回首,却发现苏浪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他是护驾的功臣,眼下正红的发紫,有他帮忙,何事不成?
苏浪听完兄弟俩的诉说,笑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忙我自然要帮,只是如何着手,我完全没有头脑。”
芈俊风道:“这还不简单,你去求见陛下,表白我芈家的忠诚就是。”
芈俊阳道:“不可,如此直白反而见疑,而今内侍葛茂珍正当红,若求助于他必能成就此事,只是此人眼高于顶,需要有人引荐才好。”
苏浪道:“这个忙我或许可以帮。”
此番平叛,葛茂珍立了大功(关键时刻稳住了林州势力),眼下正是当红之时,听闻苏浪带着芈家兄弟来见,便问芈家兄弟带了什么来,家奴说空着手来的,葛茂珍大喜连忙派人请进来,在密室里谈了一刻钟的功夫,满脸堆笑地将三人送了出去。
家奴年轻懵懂,向管事的请教,葛茂珍为何如此礼遇芈家兄弟。管事的笑道:“大凡来送礼的,肩挑手提的最次,车载船拉的其实也不怎么高明,倒是那些手上什么都不拿的,往往最是能出得起大价钱。”
家奴道:“却不知芈家兄弟这次出了什么好处。”
管事的喝道:“掌嘴!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这是内府规矩,你新来的?”
家奴大惊,哀求道:“念我无知,饶了我这回。”
管事的喝道:“正是你无知才要打,打了才能记的牢。”
家奴无奈,只得自己扇了自己八十个嘴巴子,扇的两个腮帮子肿的像发面馒头。一时回到自己的家宅,娇妻说隔壁老王正在书房等候,这家奴便进了书房,与老王叙礼已毕,一时埋怨道:“你与我说实话,我究竟得罪了谁,派我给他做奴。这个不够揍的……,唉哟,唉哟。”
老王见他脸肿,笑道:“这差事不好糊弄吧,这等小人一旦得势,最是猖狂。”
家奴捂着嘴道:“不明白,陛下为何要用这样的人。”
老王笑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换做你,还敢相信旧人吗,且得换呢。不过也不要紧,任上面怎么换,司夜监还是司夜监,谁能奈何得了咱们?你且耐心跟他周旋几日,待期满我自会为你请功。”
问:“今日有何要闻。”
家奴便将苏浪带着芈家兄弟求见葛茂珍,三人在密室里密谈一刻钟,然后葛茂珍欢天喜地地把芈家兄弟送走一事说了一遍。
老王哼道:“大洗牌在即,谁死谁活,其实并无什么标准。上面的看忠诚,下面的就看钱。钱送到位了什么都好,送不到位好也不好,就看葛茂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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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了。”
问:“可知送的是什么?”
摇头道:“看那厮心花怒放,必是下了血本,具体还不清楚。”
“留神打听着,我走了。等熬过了这阵子,给你寻个好去处,眼下切忌要忍耐。”
……
芈家兄弟和葛茂珍做了什么交易,苏浪一毫不知,他为三人做了引荐后便闪退在一旁,一刻钟后三人出门来,苏浪观察到芈家兄弟面色红润,满眼是光,料必此行十分顺利,也就不再多问。
三人在北清书院门口分别了。
芈家兄弟前脚刚走,林白露就走了过来,与苏浪见了礼,问道:“你与芈家兄弟很熟?”
苏浪道:“我曾是永安芈家的宾客,蛮族入侵,我陪少主驰援道州,因此结识。”林白露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芈家野心勃勃,早晚必反,你实在不必卷入其中。”
苏浪道:“我从未有过什么野心,与芈家兄弟相交只是意气相投,朋友相交,并无利益瓜葛。”
林白露道:“是么,今日你为他奔走说项,将来这些都是你的罪证。”
苏浪惊愕难言,林白露自嘲道:“我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尽操别人家的心,自己家里却乱成一团麻。”
苏浪道:“令兄已经离开京城了?”
“已经回林州去了,他要我谢谢你,说将来去林州请你打猎。我这个哥哥优点不多,唯独待人还算真诚。且我林家向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绝不食言。”
苏浪道:“朋友之交,提醒一声罢了。何足挂齿。”
二人并肩行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听得书院钟鼓楼上铜钟巨响,林白露眉头一蹙,惊叫道:“差点忘了,今日午后我还有课。苏兄,后会有期。”
苏浪刚刚抬手说声后会有期,便听得一声阴阳怪气:“一个堂堂的金枝玉叶跟一个下三烂说什么后会有期,我看还是后会无期的好。免得遭人笑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