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月凄迷,天空不时掠过几只不知名的凶猛夜行怪物。危机笼罩着整座城,但凡不想死的人谁又肯跑去街上去送死
二人身上发出淡淡的毫光,让夜行怪物不敢侵犯,倒落了一份清静。
“……那个太子妃……”
“什么”衣桐转过头问道,“太子妃国色天香,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苏浪笑笑:“太子乃未来国主,太子妃必将母仪天下,生的美貌些再正常不过,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苏浪点点头:“你不觉得吗”
衣桐笑了笑,幽幽说道:“还记得门官提到的那个尾泉郡吗”
苏浪点点头:“昔日我在北清书院,无事翻阅典籍,似乎看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怨灵群聚之地。”
衣桐摇摇头:“应该说是冥灵群聚之地。”
冥灵和怨灵的区别苏浪还是懂的,但他不宜说的太多,免得让衣桐怀疑他的身份。
“混沌之初,人、兽、灵三族鼎立,太古时兽族称尊,上古初灵族崛起,其后天道有变,人道昌,兽族俯首认命,顽固者退避偏远,不敢与人争锋。灵族自诩种族高贵,不肯服输,与人缠斗不休,上古末,宗门崛兴,一时何止千百灵族遭受重创,一部自行散去性灵,藏匿于人间,心怀怨恨,屡兴起事端,古籍上称之为怨灵;另有一部灵族固守本性,退避偏远,凭借灵源与人周旋,他们以灵族正统自居,因其‘冥顽不化’故而斥之为冥灵。此后千余年间,中土宗门能人辈出,璨若星河,有圣人将冥灵残余禁锢于旋风海的孤岛上,结阵法使旋风逆行,困囚冥灵永世不得翻身。”
衣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她看了苏浪一眼,恰巧苏浪也看着她,这一次他没有闪避,而是忧心忡忡地说:“若尾泉郡是真实存在的,那么……”
“那里的灵族擅长侵蚀之法,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忧色。
继而凝眉沉吟道:“传说第七王朝末年,天象有变,旋风海的旋风曾停息过一段时日,确有冥灵余孽逸出,遁逃至冥域尾泉郡。真阳门的门主也就是妳真礼的师父亲率座下八大弟子强力进剿。传说,尾泉郡一片焦土,寸草不生,所有的冥灵都灰飞烟灭了。”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苏浪:“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苏浪道:“若不然呢。”
衣桐眸中锐气渐渐隐退,喃喃道:“三百年了,天道有变,人心还是一如既往。说不定冥灵已经死灰复燃了呢,谁知道呢,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事要发生”
苏浪道:“你信那门官的话”
衣桐道:“为何不信,他没理由骗我们。”
苏浪道:“可他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知道内情,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这正是问题之所在!天机不可泄露,这倒好,如此天机居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究竟是谁散播的消息,他的目的何在还有,神谕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江南世家会如此兴师动众,他们遭遇了什么,知道些什么,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急不可耐,他们不知道此行的凶险吗,为何才俊尽出要押上血本”
苏浪无法回答,衣桐的疑问也是他的困惑,他望向雪山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道,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最可信赖的朋友。”
衣桐霍地转身:“既然是朋友,为何要藏头露尾。”
她声色俱厉,使得苏浪万分紧张,正在苦思遮掩之策,衣桐却是抿嘴一笑,转身如一阵清风般飘走了。
二日天刚刚放明,那两个储英宫禁卫便找到了客栈,二人皆身着便衣,做出远门的打算。昨天一晚上众人都没有睡好,天明时分刚刚躺下,苏浪和衣桐没有惊动任何人,留了一封短信在屋里,就随禁卫出了城。
那雪山看着就在城外,走起来却足足有百十里之远,越走越冷,越走越是黑暗,这黑暗跟一般的黑夜之黑不同,而是彻底的黑,黑的如浓墨,黑的人心烦意乱。
到了山脚下,阳光从身后的东南方向射来,罩着众人一路走到山脚下的一处溪涧旁,忽然不再向前一寸。四周滴水成冰,冷的怕人,这溪涧里的水却热的烫手。水汽氤氲,如梦如幻。因为有这水汽的滋润,溪涧两侧繁花异草,栖息着许多不知名的蝴蝶、虫子。
两名禁卫到此勒住马不敢再向前,为首之人道:“这道溪涧唤作阴阳两界河,过了界河就是西域冥国地界。”
苏浪道:“这么说,我们已经到了中土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