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我只不过是说说。”
“那也不行,在我面前你还是得规矩点。”
卿小可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摆弄起一颗暖珠。
苏浪吸溜了两声,哀哀惨叫,见卿小可毫不在意,他也就不装了。
“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那个金眼雕,只是个普通的兽族,若说你一个不留神被它拿住,倒也说的过去。但到了这里仍然不能脱身就有些奇怪了,那侏儒只是仗着大雕和巨人之力才如此张狂,其本身根本就是个笑话。我只是随手一击就取了他的性命。卿小可,你老实告诉我,你锻身已有所成,怎么会遭此劫难”
这个问题卿小可拒绝回答。
她底气不足,目光躲躲闪闪。
苏浪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
“好啦,好啦,说就说嘛。”
卿小可低下头满腹委屈:“我是故意的啦,反正你也不理我,我索性死了算了。”
苏浪落了泪,一把将她揽入怀里,说道:“天爷,你傻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得了。”
……
衣桐将山洞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回来对二人说:“这是冥国的兵站,足够补给一万军马,我们在里面发现了防水的雨布。看来冥王既非中土人说的嗜血成性,愚蠢暴虐,也不是雪国人口中的仁厚君王。他是一个有野心有谋略的君王,时刻准备着进取中土,这才不惜花费巨资在此修筑了这个地下兵站,储存了大量的军械和粮草。”
这番调查结果看起来没有任何亮点。
“那他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或者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说不上来。”
“哦。”卿小可对这种问题毫无兴致,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她能感受到衣桐对她牵着苏浪的手很忌讳,便主动松开了。然后她拈起一枚铁浆豆,装着对“粮草”很感兴趣的样子,“我猜不死族的牙齿一定很锋利,不然他们怎么能咬得动这么硬的东西”
“用水煮一下就会变软。”
卿小可瞪了苏浪一眼:“用的着你说,我当然知道。”
然后她看向衣桐,拧着秀眉问:“这种东西能不能在中土生长”
衣桐道:“此物畏光,只怕不能。”
卿小可道:“这样说,冥王并非要挥师中土,要不然这点东西能支撑几天,没东西吃岂非都要饿死。我猜他是为了防御中土王朝,独孤家侵略成性,灭亡的国家可多了。”
苏浪赞道:“听卿将军一席话,如听十句话啊。”
卿小可冲他挥了挥拳头,吓退了苏浪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不死族的皮肤十分脆弱不能见阳光的嘛,这才是他们迟迟未能问鼎中土的缘由,跟这豆子没什么关系。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那个神谕是真的呢,咱们也可以种这东西做粮食吧。”
“所以我说卿将军料事如神。”
“你说的是料敌如神吧。”
“我说错了。”
苏浪和卿小可之间的亲密互动让衣桐有些不安,卿小可敏锐地觉察到了:
“这就有问题了,不死族的皮肤不能见阳光,这一点大天子应该比我们更清楚,那他为何还在这里修筑兵站呢太阳是永远不会落下的,今日落下,明日升起,他花这么多钱修建这样的兵站岂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假公济私贪污公帑,吃回扣。”
“不是个个都像中土人那样贪婪吧。”衣桐哭笑不得,对卿小可身上发生的急剧变化,她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滋味,酸酸的,像喝了醋。
“我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死族’本来就是我们对他们的称谓,他们可从来没认为自己会‘不死’,而且据说除了皮肤脆弱,他们实际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卿小可才不管他说的是对还是错,只要他能公开站在自己一边说话,那就是表现良好,她对此十分满意,特意拍了拍苏浪的肩膀以示嘉奖,并骄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衣桐望了眼她那坦坦荡荡的胸膛,忍不住笑了笑,心里却愈感落寞。
察看完地下兵站,一行人沿原路返回,这才发现乌鸦嘴上的这座山洞实际分作三层,每层之间都有一条斜斜的通道,用石板门隔断,轻易是无法发现的。
三人回到巨洞,卿小可修为尚浅一时不察未能及时封闭五觉,被那臭味熏的连连呕吐。璎珞公主却早已适应了山洞内的浊恶,她翻出自己的两件皮衣送给卿小可,卿小可嫌脏丢在地上,苏浪捡起来想披在自己身上,却被卿小可劈手夺去,愤恨地掼在地上,狠劲地踏上两脚。
苏浪大气不敢长出一口,他本还想带那四个体态丰腴的女子回城,却发现她们形如泥塑:被安魂后,她们的魂核掌握在侏儒手中,侏儒死了她们也活不了。
无奈只能叹息一声。
衣桐却不以为然:“人已非人,怜惜她作甚。”
广阳宗持武力行走人间,卫道除魔,对非人之人向来凶狠,衣桐这么说也不奇怪,倒是他这个广阳宗前弟子,为何如此优柔寡断,心肠太善了。
这一折腾用去了两个时辰,待三人押着巨人来到山下时,正当黄昏,雪山之巅已经出现了若干夜行恐怖生物的踪迹,两名禁卫惊恐万状,欲要离去,又恐太子责怪,正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