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
吴侃缓缓抬头道。
“很简单,那便是我老师的月瑶工坊,我以一个例子来佐证,老师的工坊,先前所用的织布机,梭子长约二十公分,织布机宽两米,长一米。”
“其中的各种零件,层次各异,但也都有各自的规格。”
“这样的一台织布机,所织出来的布匹,一个月的产量是三百匹,而因为质量一般,价格常规,一个月所能卖出的银子,是六百两!”
“后有一日,老师灵感突发,将梭子的长度缩短了一倍,同时将织布机的长宽对调,里面的各种零件,全部缩小一倍。”
“改进后的织布机,也就是现在的月瑶工坊的布匹,一个月的产量是五百匹,质量细腻上等,价格高,一个月所能卖出的银子,是一千二百两!”
“老师只不过是在器件的长短上稍加改变,就将织出来的布,翻了一倍,试问,这不是术数的作用,是什么?”
“以此推及,若是农田加丈量测绘,水利加以标准,则农田的粮食可以翻倍;若是矿洞加以测算,器皿加以标准,则出产的兵器可以翻倍。”
“粮食翻倍,则民不饥而国富,兵器翻倍,则民无惧而国强大,此二者,都还只是冰山之一角。”
“若是术数得以推广,国富民殷,相比起儒生道者侃侃而谈,岂不是来的方便而管用的多?”
“夫治国如煎大饼,饼大,则人人得食,饼小,则人人饥,当今之人,不谋如何煎大饼,而在如何分饼上纠结不进,这难道不是舍本而逐末,刻舟而求剑,缘木而求鱼吗?”
话音落下,如同一记响槌,姜岳,欧阳如山,佟先山三人脸上的神色齐齐一变,一时间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与此同时,台下的其他人,则无不是听的一阵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只有王富贵,听到吴侃这番话,感到十分震惊。
很显然,吴侃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生产力的,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术数”实际上已经脱离了数学的范畴,而到了自然科学的范畴!
但一个少年,能在自己寥寥数语的点拨下,就能有如此深刻的认识,的确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啪!
下一刻,姜岳有些激动的起身道。
“说得好!”
“说的好啊!老夫这么些年来,在家中琢磨了无数,却从未设想过如此道路,吴侃,听君一席话,的确胜读十年书!”
“你所谓的术数,老夫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到老夫门下,老夫可以教你诸子百家之道,而你可以跟老夫讲讲术数之理!”
“就当是我们之间,做了个交换,如何?”
吴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晚辈当然愿意,不过晚辈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晚辈虽然拜了您为师,可却并不愿意不认王公子为师,晚辈想同时拜你们二者为师,不知姜老先生可否成全?”
这话一出,台下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简直就是大胆!
且不说姜岳都已经破格录取了他,没想到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还有这种过分的要求。
毕竟王富贵是什么地位?姜岳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