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桌边的温引章看到宁渺的那一刻，眼中有一瞬的失神，他仿佛见到了年轻时候的应如是。
宁渺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也打量着温引章。
她应该是随她母亲的容貌，和温引章相像的细节并不多，但整体五官组合起来，又觉得两人还是有些父女相。
找对了，是她亲爹。
“温先生。”宁渺率先开口。
听到她的称呼，温引章并没有觉得太意外，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确定，应该说，是得步步小心。
“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温引章示意他对面的位置，看见她将书包挂在椅背上，“你是……刚放学？”
温引章抛出了话题，宁渺便顺势接着，解释道：“我在这里参加物理竞赛的省队集训，下周会去帝京参加物理决赛。”
“看样子你的物理成绩非常优秀。”温引章笑道，“你的妈妈也是，她物理很好。”
闻言，宁渺看向温引章，纯良又认真地说：“我想您可以亲自取样，再做一次亲子鉴定，毕竟，曾经发生过血缘关系的造假事件。”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吗？”
宁渺的话正合温引章的意思，毕竟有前车之鉴，如果宁渺有心，她也可以血缘关系造假。
他正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提出这件事情，没想到宁渺先提出来了。
温引章点头道：“可以。”
他指着饭桌上的这些饭菜，说道：“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各种口味都点了一份，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说。”
“好。”宁渺乖巧一笑，拿起筷子就开吃。
她什么菜都夹，所以温引章也看不出她的偏好到底是什么，但看见她吃得这么香，温引章也觉得有些饿了，也拿起碗筷吃饭。
温引章见宁渺没什么要问自己的，以为她腼腆拘束，主动问：“你现在在读中学吗？高几了？”
宁渺一边认真干饭，一边抬眸乖巧笑道：“高三，在南城读书。”
“你的……家庭呢？”
宁渺拿筷子的手顿住，“我现在是独立户口，和养父母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温引章一怔，问道：“方便说说吗？”
“可以。”
宁渺将12岁之前的生活都如实说了出来。
说到她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温引章还没什么反应，但听她在国外流浪了几年，回国后，宁家竟然利用完她后就想把她赶走，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骤然断了。
宁渺露出愕然的神色。
温引章重新拿了一双筷子，鼓励道：“没事，孩子你继续说。”
宁渺继续说：“我和宁家断绝了关系，但有秦家接济我，安排我入学和住宿，所以我能顺利读书。”
听到宁渺这接近二十年来的经历，看到她如今的处境，温引章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的女儿，温氏家族的金枝玉叶，本该富贵荣华一生，却被一场狸猫换太子，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被冷落，被拐卖，颠沛流离。
都是他当年，没能保护好应如是母女。
温引章放下碗筷。
“孩子，等二次鉴定结果出来之后，跟我回帝京吧。”
“以什么身份回去呢？”宁渺认真看着他，缓缓道，“您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女儿。”
温引章坚定地说：“我只有一个亲生女儿，以前我不知道你还活着，不得不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
“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下落，那我便会倾尽全力去培养你，补偿你，给你本该拥有的一切。”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会比温汝雅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