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像一位怪兽在夜风里张牙舞爪的嘶吼着,像是为没人理解它的诉说感到着急,罗海浪披着件薄衫坐在沙滩,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来到厦门以后她染上了抽烟的习气,没有刻意去学,只是在商店买饮料的时候,指着收银员身后的货架随便一个牌子说:“给我拿一盒。”然后买了打火机,每到夜幕降临就独自坐在海边抽着烟,冬季海边的游人少了很多,偶尔会有一些恋人依偎着走,看着海深处的漆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但她这几天确定自己做了件蠢事,不该在音乐节和李月风见面,而且见了之后又不敢面对的逃跑,越想烟抽的越是厉害,不觉已成瘾,晚上又咳的昏天黑地,睡不着脑袋又混乱的想起很多人,钱坤,东哥,李月风,赵海晨,这些她掏出真心爱着的人。
“霜霜姐,吃饭了。”
梁凤在身后喊。
“来了。”
店长孙浩做了一桌菜,都是些鱼虾还有叫不上名字的贝类,罗宇霜坐下拿着筷子开吃,梁凤说着今天接待的客人情况,如哪个房间的客人人好,哪个态度恶劣,哪个男的长的帅,像一只喜鹊似的喋喋不休,给这顿饭尽情配着音。
孙浩用手背摸了摸一嘴油光宣布:“在我走之前,要把这幢房子粉刷,油漆我都买好了,明天开干。”
梁凤热烈的欢呼,并提出各种建议,罗宇霜只是吃着饭,吃了几口,把碗一甩:“我吃饱了。”
孙浩没好气的说:“菜是小凤买的,饭是我做的,你好歹也洗个碗吧。”
“我最讨厌洗碗,我也没求着让你做饭,也没求着要吃你的饭。”
“你!”孙浩一生气两只耳朵像拿开水烫了似的红。
梁凤连忙说:“我洗,我洗。”
罗宇霜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觉得周围一切都摇摇晃晃的,一个女的裹着浴巾出来,对着她大叫:“服务员,我们房间怎么洗着洗着没有热水了。”
罗宇霜起身,去二楼餐厅对孙浩说:“楼下客人洗澡没热水。”
“你自己想办法,我是在这,你才问我,哪天我离开,你找谁?”孙浩像似为给她制造麻烦感到得意。
罗宇霜哪是吃这套的,冷笑:“你说的,别后悔。”她直接下楼给客人换了一间房间。等孙浩吃完看到她若无其事的坐着,问:“修好啦?”
“换了间房间。”
孙浩顿时如砸到脚的牛魔王,赤着脸怒气冲冲,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有毛病是不是,房间能说换就换吗?没有热水让它多流一会儿就好了,你知道你这一换房间,咱们损失多少吗?”说完气的来回踱步,直接拿一包纸巾向罗宇霜砸来。
罗宇霜愣了愣,眼睛逐渐发红,直接把茶几给掀了,玻璃养生壶,杯子都碎一地,楼上有几个客人也来看热闹,梁凤带着围裙手上滴着水冲下来,“怎么了?怎么了?”
罗宇霜像疯了似的,搬起手边的东西往孙浩身上砸,孙浩气得如筛子似的抖,“罗宇霜,你给我滚。”
罗宇霜停了下来,连行李也没收拾,就冲出门。她也不知道该去哪,能去哪,像个失魂的人在海边暴走,突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所有人都没错,都是她的错,她的身体打着颤,陷入一种因矛盾产生的恐惧,像她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她无法动弹,感觉进退两难,活着真是令人辛苦啊。
一对情侣走到她身边询问情况,她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全身颤抖,掉着眼泪呜咽的说:“好害怕。”
女孩蹲在她身旁把她扶起温柔的说:“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这。”
另外一个男孩也说:“有什么困难可以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