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秦谷在一片瞩目中骑马进皇城,前日在勾栏之中遇到的儒家学子,看着满身重甲的秦谷,目瞪口呆,前一秒还在说,这秦家世子多么的纨绔,多么的不堪重用,定然是目不识丁。
旁边一群学宫的学子连声附和,秦谷骑马过市的事情激怒了这群愤愤青年,可是交谈之时无不在推崇那仰止公子的文学造诣。
一句“久落樊笼里,杯盏迎歌赋。”不知道激起了多少学子对于司教坊中那些落魄花魁的怜惜,魏国设立司教坊的女子们,大多都是犯官家属,这一下引起了无数学子对教坊司的围堵,门口天天丢鸡蛋,一群儒生堵在教坊司的官衙门口咒骂。
教坊司每每在抄家之时都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将家中年纪尚可容貌佳的女子充到司教坊中,卖艺、卖身压榨最后一丝可用的利益。
学子们原本人人向往的官场,最后变成了人人自危,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姐妹、妻妾会以为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
秦谷的一首诗便掀起了整个学宫弟子的反弹,就连平日最爱去司教坊听小区的达官贵人也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因为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成为下一个犯官。
“刚才过去的那个不是那日进司柔姑娘闺中的仰止公子么,怎么突然变成了世子。”
对啊,都说世子不学无术,彻彻底底的纨绔子弟,若是去司教坊过夜能想的通,可是能做出如此好诗的文采,怎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原来世子一直在藏拙,看今日骑马带甲,英姿勃发,来日战场我魏国定然又会出一员猛将。
一个糙汉子蹲在墙头上嗑着瓜子看着秦谷,长期无神的眼睛一下子如同来了神韵,瓜子越嗑瓜越多,汉子兜里的瓜子好像嗑不完似的。
突然院子里桌子上一个老人,手中撕吧着薄荷叶,新鲜的薄荷叶价格在普通人家中也不算便宜,算是不少的一笔开销,可是没办法,谁让老人吃了半辈子呢,一时半会也戒不掉。
看着老人撕吧薄荷叶,汉子从墙头上回过神来,疲惫的面孔来了精神,平日里就好偷两片老爷子的薄荷叶解解乏。
“怎滴,还让老子我请你从墙头上下来吃两片?”
汉子也不恼,自打那年回来后老爷子就在没给过好脸色,包括自己随便找了个婆姨过日子,老人都没有过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
汉子从墙头跳下来,就呆呆的站在桌子前。
“能不能有点眼色,让我这个当爹的给你搬椅子坐下?在给你伺候两片到嘴里?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疯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汉子嘴角尴尬的咧了咧,也没搬个椅子,就蹲在石磨旁边的,把老人递过来的叶子塞到嘴巴里,破天荒的说了句“爹我好像又能上前线了。”
老人手抖了下,可是依然很好的压制了自己的心情起伏,问道“怎么是准备把你家母老虎送人当小妾了,还是准备把你爹我卖了给人当苦力了。”
汉子傻憨憨的挠了挠头“没有,秦家世子收了白乾,看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老人点了点头,道“自己去跟你家婆姨解释,我可不想被骂的祖坟冒青烟,最后变成了我是儿子你是爹。”
平日里老头子就从来没给汉子过好脸色,打记事起好像就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娘也死的早,从那时就是爹走到哪里都带着,全靠打猎维持家里生计,可是那时尚且年幼,好几次险象环生,感觉从娘不在的那时自己就成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累赘。
此时一阵叫骂声从屋后响起,连哭带骂“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每天靠打猎的那点钱本就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如今还想把我丢下伺候这老不死的,每天吃那两片薄荷叶把半个家都吃没了,如今你倒好算盘两腿一蹬过去了,眼不见心不烦了,让我一个人守着这空屋子,老娘非要给你戴一堆绿帽子不可。”
老头子一看这架势,好家伙,又来劲了,把薄荷叶塞嘴巴里转身去门口蹲着了,自家这儿媳妇出了名嘴毒,还是黄花闺女时候十里八乡的就没几个婆姨骂的过,不然能让自己这儿子娶回家来,到底不知道两个人谁上辈子烧了高香。
皇宫入口处,史翦带领的禁军将秦谷拦了下来。
史翦并未开口,双手环胸靠在城门处,等着看秦谷出丑,杀杀他的威风,开口的是一名禁军卫“世子殿下,请下马卸甲取身上佩刀,莫要坏了规矩。”
秦谷嘴角微抬,就知道自己如今这番作为说白了是秦雄默许,可是依旧算是给皇帝难堪,这就是你们通知我世袭制的结果的方式。